他们故意让她看到秦隗的信,也知道她准备杀了秦隗,所以许澄宁将计就计,担了下毒的名头,算计了秦隗,算计了她,算计了她父兄,把徐州搅得一团乱。
她的一切举动,都在他们的算计之中。
可她万万没想到,秦弗竟也掺和在其中!
谢琼韫直直地望着秦弗,流下两行泪。
“站在你身边的人本应该是我!”
秦弗道:“澄宁离京之前,本宫已经与她定情,就算当初你爹没有背叛我们,本宫也绝不会娶你。”
“谢琼韫,走到今天,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
“忘记说,大理寺已经在查澄宁被污蔑的事,你的好日子不长了。”
谢琼韫徐州游街虽然已经点破了罪名,但只是轻描淡写一句话,并不能作为证据。大理寺以此为方向去调查,不用太久便能铁证如山。
只要天下人从此以后能接受许澄宁女子的身份,她过去的案情,就能翻。
谢琼韫万没有想到,秦弗竟然一直都知道那件事是她做的!
她先是震惊地睁着眼睛,眼里慢慢蓄满了泪,然后眉头一压,恨意滔滔。
这次的恨意不再是只对着许澄宁,也对着秦弗。
许澄宁歪头问秦弗:“怒视太子,该当何罪呀?”
秦弗很配合地说:“当剜目。”
谢琼韫吓了一跳,最后恨恨看一眼,跑了。
许澄宁扯了扯秦弗的手:“看到她我才想起来,谢琼絮怎么样了?”
“她死了。”
“啊?”
许澄宁愕然。
那姑娘讨厌,从前欺负许秀春不少,但罪不至死啊。
“她做下的事,远不止你知道的那些。”
许澄宁不解,秦弗等到了没人的地方,才告诉她:“谢琼絮是先帝炼丹的知情人,京城陷落期间,她将此事告知薄元道以换取自己的优渥生活。薄元道散播出去后,得到了一部分城池的支持,要不是我散在外面的人即时扳转舆论,只怕打薄元道还要更难。”
帝王是一国梁柱,一旦坍塌整个国家都要伤筋动骨,所以哪怕他做了再不好的事,该隐瞒时还是得隐瞒。但谢琼絮竟然为了自己,连大魏都卖!
许澄宁吐出一口气:“卿本佳人。”
“至于她脸上的伤,是高家做的。”
“高家为何要这么做?”
“因为谢琼絮跟高聪之死有点牵连。”背后的肮脏之事,秦弗不想叫她知道。
许澄宁想了想:“我反而觉得,高聪很可能是倪娅弄死的,那可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能人,而且她在西陵另有情夫。”
秦弗点头:“你分析得有理。”
“高家,快走了吧?”
“嗯。”
高敬虽然在最后关头选择了寿王,但以往种种过节也不是能忽略得掉的,而且秦弗也不会容野心甚高的世家继续做大,因此高家功过相抵,免了死罪,也撤了在京的职务,今天,他们就要回荆州去。
车马成列,慢慢在官道上行走。路旁有几个平头百姓在挖野菜,蓬头垢面的,差点惊了马。
“一边去!没看见是高家的车马吗?”
几个百姓匆匆逃离,不敢挡道。
“停车。”
高婵搀着婢女的手下了马车,往路旁走去,脚步笔直地走向一个挖野菜的背影。
那背影修长清瘦,高婵看了两眼,从丫鬟手里拿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砸到他背上。
“秦睦!我看你能不能当一辈子的软蛋!”
她说完扭头就走,毫不留恋。
被砸的人手在地上摸来摸去,捡起装满银两的荷包,回头看了一眼高家的车队,又匆匆跑了。
第495章 接回
高家离京而去,往后大抵会慢慢没落,过上平凡的生活。
与之相反的,韩家却因为有功被提拔,韩清辞一跃成为户部侍郎,韩策也成为京官,正好韩家也要准备韩清悦的婚事,因此举家搬迁到京城来。
秦弗送许澄宁回到公府的时候,府里也在张灯结彩,一箱笼一箱笼的东西往里抬,都是给韩家准备的聘礼。
秦弗看了两眼就不再看,拉着许澄宁的手道:“过几日官服下来,我来接你去上衙。”
许澄宁乖巧地仰望着他:“翰林大学士,主要干什么呀?”
“你学问好,北厥人进来的时候毁坏了一部分书库藏书,你来负责主持修缮这些典籍。”
“好啊,这简单,”许澄宁道,“做学问可比处理政务简单多啦。”
秦弗斜她一眼,又把眼睛挪开,许澄宁扳下他的头,娇嗔道:“你刚刚是不是翻我白眼了?是不是是不是?”
“没有,”秦弗忍笑,“哪里敢。”
“你最好不敢。”
许澄宁说完,秦弗已低下头来,在她唇上啄了一口。许澄宁红着脸松开手,这是在府里,也不好意思跟他过于亲近,便恋恋不舍地握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