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嫉妒。他心知肚明。
嫉妒那个身体健康，脸还和他长得很像的弟弟。嫉妒他可以双腿直立地站在那个女孩的身边。
季楼从未想过自己也有这样的一天。变成这个样子。那种难以控制的妒火让自己变得丑陋又难看。
但他管不住自己。
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那颗心一日比一日沦陷得更深更疯狂。
季楼的身体僵硬了片刻，没有松开游昕昕的手腕，用很轻的声音问：“你……还喜欢他吗？”
游昕昕瞪圆了眼睛：“喜欢谁？”
季明煦？
她差点笑起来，自己不仅不喜欢季明煦，甚至很早就没把这个男人放在心上了。
原来季楼真的在意季明煦？
完全没有想到。男人的心海底针，嫉妒起来还真是可怕。
“我怎么可能还喜欢季明煦？这件事你应该最清楚才对。”
按理季楼应该是最清楚她想法的人才对。在季楼还是植物人的那段时间，她趴在季楼耳边念叨了无数人，骂过保姆阿姨，骂过黎采薇和她哥哥，当然也骂过季明煦这个渣男。
“可你也说过，他长得很好看。”季楼的话听起来十分幼稚，都不像他了。
游昕昕目瞪口呆，她确实说过，季明煦长得好看，自己当初被他的脸给骗了。
那时候以为季楼听不见，啥话都在他耳边乱说，如今只得赶快弥补，“他没你好看。”
“这事你应该知道的。我告诉过你。在我这里一次不忠，就永远没有下次了，再好看也没用。”游昕昕伸手刮了一下季楼的鼻子，“我永远不会回头看季明煦一眼。就算是你……”
就算是你，也一样。
后半句话游昕昕没说出来，及时咽了回去。
她和季楼又没有明确关系，怎么就把这种话顺嘴带了出来。
季楼手上猛然用力，游昕昕被他拉下来，细软的长发垂落，掉在季楼的肩头。两人之间，靠得极近。
“我不喜欢他了，真的。”游昕昕看着他，轻声又说了一遍，给他一个确认。
她之前没有注意到，季楼是一个受过伤的人，伤到的不只是那双腿，更是那颗至今还鲜血淋漓的心。
他曾被拖入过地狱，长年累月清醒地备受煎熬。
谁能体会到一个身体健全的人失去双腿之后会如何破碎不堪，谁能知道一个神志清醒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长达半年的人饱受过什么样的折磨。
只是他一直坚强和克己，让人误会以为他一点事也没有。不需要安抚和帮助。
原来他的心底其实也会这样患得患失，会这样悄悄地自卑自伤。
所以他一直不敢开那个口，不敢再朝自己迈进一步。
第172章 接人
接下来几天，游昕昕放学之后再去那家酒吧，就怎么也蹲不到那个叫阿杰的男人。
吧台的调酒师是一个帅气的小姐姐，看见游昕昕来了几次，就聊上了。
“你问阿杰？他以前是天天泡在这里，最近几天不知道为什么不来了。”
“阿杰的女朋友？他哪里有什么固定的女朋友？那家伙男女通吃，几乎身边每天的人都不一样。”
“你找他干嘛。你这么漂亮的小姐姐，不会也被那个混蛋骗了吧？”
游昕昕还想再多问点，那个穿着白衬衫吊带裤的小姐姐就不肯多说了，伸手撩了一下游昕昕的下巴，
“这种地方不是你这样清纯的姑娘适合来的，以后别来了。阿杰那样的男人不值得。”
游昕昕没听她的，坐在酒吧后门的那条巷子里去蹲着，上一次阿杰就是从这里跑的，显然这里是他的地盘，对这附近的地形非常熟悉。
酒吧的前门灯红酒绿，后门这条巷子里暗得几乎不见天日。游昕昕穿着一套黑色的运动服，戴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坐在阴影中，几乎没人看得见她。
初秋时分，夜里已经有了点凉意。酒吧的后门时不时打开，出来几个抽烟的店员，或者几个喝了酒的熟客。
游昕昕在黑暗中蹲了大半夜，没有等到想等的人。
打算要离开的时候，看见那个调酒的小姐姐出来，被一个喝多了客人推推挪挪地骚扰。游昕昕看不过去，加上蹲了一夜没等到人，憋了肚子的火气，于是趁着天黑，出手把那男的胖揍一顿。
那醉汉哭爹喊娘地走了。
调酒师小姐姐靠着墙壁整了整乱了的衬衫，看了游昕昕一会，笑了，“看不出来，你这样漂漂亮亮干干净净的妹子，打架的时候还挺猛的，难怪敢一个人在这里蹲人。”
她从兜里摸出一包女士烟，问游昕昕，“抽吗？”
游昕昕摇头。
小姐姐在手指间夹了一根细细的烟，点燃抽了一会，挑挑眉毛，“你找那个阿杰要小心，他最近可能惹着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