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事儿也让她忧虑。
就好比她遇到一件爱不释手的珠宝,第一眼就知道价值不菲,但翻来覆去都找不到价签。这就很让人摸不着头脑,因为没有标价不意味着免费,大概率是她无力支付。没有标价就没有安全感,这世上不存在没有代价的东西。
凌砚不知道她在想这些,很配合地凑过去让她亲、让她咬,等她亲够了又托着她的后脑加深这个吻。
前半程疯狂,后半程就需要更温柔熨帖的温存来消磨,这是他们两个心照不宣的节奏。
“过来和我住。”
“我们离得很近。”
“还不够。我怕你舅舅还会找上门。”
姜也眼皮一跳,“如果下次我被强行带……”
“不会的。”他不会再让这件事发生。
“就是说如果。”
“真有如果,那你就给我留一下暗号。”
“什么暗号?”
“我家的入户门密码还记得吗?”
姜也“嗯”了一声,抱着他的腰热情回应他的吻。其实她远远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契合,一切比梦见的、预想的还要爽。
但与此同时,翟安对她说的那些话,在颅内重新鸣响:“姜老师……你迟早都会履行约定,或早或晚你都会。”
她心里一跳,睁大双眼。
*
两人睡到下午才起床,吃完饭后,姜也决定去见一下明珠姑姑和公司的法务,因为对方说取证已经完成。
凌砚也要出门,姜也没有问他去哪里,他也没说。
在地铁站入口被放下时,姜也忽然没头没尾地想到一件事,姜女士有两辆车,一辆近年提的路虎,还有一辆一工作就长吁短叹的老旧沃尔沃。
沃尔沃报废了,但那辆路虎呢?
地下车库里也没见到,难道停在之前的小区?
她竟然一点想不起车的去向。
姜也没多想,很快就到了公司,跟法务对接之后,她就准备和人一起拿着材料直奔派出所,可正值此时,却忽然接到了物业的电话。
“您楼下的业主投诉,说您家漏下来的水,把她家价值不菲的沙发泡发了,您赶紧回来处理一下吧,挺急的,业主想报警我给拦住了……”
姜也有些懵,并不记得自己没关水龙头。公司法务觑了一眼她的神色,当即贴心表示自己去派出所就行,让她赶紧先处理好家里的急事儿。
姜也在路边拦了个车,急匆匆地回到家,刚一推开门,玄关阴影处忽然窜出个陌生男人,一把将她摁了进去。
“干什……”
话没说完,她就看见她家厨房那柄锋利无比的剔骨刀,被人握着,抵来了她的脖子上,锋刃吐露着丝丝寒气。
“小点儿声,姜小姐。”
是上次跟姜广林一起来的那个刀疤脸男,她心里惊跳,迫使自己镇定下来,跟着刀疤脸的指使,缓缓往里走。
走进客厅,她听见厨房传来哗哗流水声,可马上又停了。没一会儿,姜广林就从里走了出来,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肿得老高,表情肃穆。
刀疤脸目露寒光,叮嘱道:“你舅舅没想伤害你,但是你最好识相一点。”
姜也盯着姜广林,一下就明白过来,是他撬门进来故意放水淹了楼下,让物业把她叫回来的。
这人渣现在连这种事都干得出来,可见一定是有什么事把他逼进了死胡同。他穷途末路,恶狗上梁,咬死一个算一个。
姜广林看见她,无奈耸肩。
“舅舅这也是没办法,你今天把字签了吧,啊,上次把你送进去是舅舅不对,给你赔个不是,但这也是你爸爸的意思。你看你,这不是好好的吗?”
姜广林露出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从文件袋里摸出一摞文件,还是前两天那份委托书。
姜也坐下来,思索着该怎么脱身,要是物业或者楼下的业主找上门来就好了。凌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她不动声色摸出手机。
“把手机放下。”
姜也把手机放在茶几上。
“舅舅也是为你好,这么大个公司,没自家人管着,这不是活生生把你妈的心血送给外人吗?签了委托书,年底的分红舅舅一分不会少给你。”
姜也不为所动,看向刀疤脸,他像个门神一样杵在那里,死死盯着她。
“我不签字你要怎么样?”
“不签那你就再进去一次,这次可就不是上次那个医院了。没人找得到你,没人会来救你。医生都是我认识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一辈子都出不来。”
姜广林笑得志得意满,翘着二郎腿,点了点那份委托书。
“签字吧小也,都是一家人,舅舅也不想为难你,你要是乖乖听话,以后舅舅就照看着你,等舅舅以后走了,那姜涛长大了,也能照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