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户户的煤油都是限量的,根本不够用,这才只能下班休息。
这时候大家都不担忧电费了,都在想着大队里要是早点通上电就好了,这样就能多干点活了。
“……”
大队办公室内。
老李写好了制糖作坊的收入记录。
一斤糖一块二。
一共九千斤,加起来就是一万零八百块钱。
这么大的收入,一年大队的粮食收入归拢起来也才七八千,这还不是全部发放下去的分红,毕竟有人要粮食,要完粮食了剩下的才换成钱。
所以卖糖收入的这么大一笔钱,如果按照分红给大队的人发下去…
老李敢肯定,这分红肯定比上次的发粮食时候分红还多。
“……”
此时,坐在大队办公室里的阮老头子在成功拿到这笔钱后脸上的神情突然有点恍惚的。
与阮老头子的恍惚不同,邓国庆给了钱后就欢天喜地的带着两辆拉满糖的小货车回县城去了,他迫不及待的想把糖转手高价变现,炒热气氛。
这不是物管局来的货就是自由,不限票,不限量,涨价也没关系,这不得赚疯了!
毕竟县城的有钱人可不少呢。
公社旗下各个大队的,要是听到有不要票不限量的红糖,那不得来抢?
红糖可是仅次于麦乳精的低价营养品,谁家不想存一点?但凡手里有余钱的那就没有不想买的。
“老李。”阮老头子木着脸,粗糙的掌心下面还压着一摞摞的钱,都是崭新的大团结。
“嗳,咋了?”老李的声音也没有他自个想象的那么平稳,他的心也不宁静。
这才干了几天啊?连一星期都没到,光是靠着这糖大队就收入了一万零八百块。
大队一共七十二户…也不是,现在老阮家分家了,一共七十四户人家。
假设按户头的话,每家每户都能分个百十来块,但这只是一个假设,毕竟并不能按户来分钱,有的人家人少劳动力就少,有的人家人多劳动力多,到时候还是要更细致的分。
现在的算法只是笼统的来估算,可家家户户能多个百十来块,这是什么概念?
短短几天甚至比种地种一年赚的还多。
别说大队长恍惚了,就是他这个上年纪的记录员也感到恍惚了。
老李活这么大年纪在清河大队里土生土长,这辈子还没体验过这么短的时间就能赚到上万块,还是现金。
咕咚——
老李望着那钞票,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倒不是生出不该有的念头,而是激动。
他是激动清河大队要被小神仙带的蒸蒸日上了。
“这钱…”
阮老头子的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穷人乍富就是这样,手里有钱了生怕出问题,这么多的钱可担不起责任。
“要不咱们刨除种子和花销,然后按每家出的劳动力开始计算分红?早发下去早安心。”老李提议完看了要阮老头子的脸色,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变化。
“这么做确实可以,但昨个早上家里的老三媳妇吃饭的时候跟我说的两件事我觉着可行。”
阮老头子目光炯炯的看向老李,“但这两样事儿都要留些钱,我想着不如就把大家聚起来投票表决, 看看大家的想法。”
老李对此不可置否,“都赚了这么多钱了谁会不听?”清河大队里应该没这样的傻杯吧?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这老阮家的人自打小神仙清醒过来以后,一个二个的上到老头老太太下到小娃娃都跟开了窍似的聪明,干什么成什么。
“明面上还是要走个形式,你把钱收好了,我这就大喇叭通知一家一户出个代表来。”
阮老头子笑的和善却没有因为带领大家伙获得了几次的成功而飘飘然的搞一言堂。
他要做的就是稳扎稳打,严格按照上面的要求咱投票表决,少数服从多数,有了这么一环谁也找不出他的错。
要是为了省这么一回事,说不准人心什么时候反咬他一口。
谨慎些总是没错的,阮老头子始终记得老三上学的时候背过的一句话——防人之心不可无。
他本人就是个谨慎小心的性子,确定书上教过这样的知识以后更是将这句话奉为人生信条,行事准则。
“行。”
老李也没有劝阮老头子,因为他也明白,有些事情做得全面一点不留死角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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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上午十点多,大喇响了,说是每家每户要出一个能代表全家的主事人去大队里开会。
大家都习惯了大队长每次有什么都会跟他们开大会说明的习惯。
上次开大会是说要制糖。
上上次分猪肉。
上上上次种土豆和棉花还有养猪…
已经记不清开了多少次大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