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那才是这个老头真正的样子。
我看了一眼白狐女,又看了一眼老头,心中百感交集。
这事我怎么管?根本就管不了。
人家救你于水火,你不感恩也就算了,竟然还恩将仇报!
我仿佛看到了一堆死了的狐狸,没有皮,血淋淋的躺了一地,耳边还有络绎不绝的惨叫声!
这事不亚于我身上背负的仇恨!
我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所以你打算怎么论这个理?你打算怎么就那个许家的后人?”白狐女嗤笑地说道。
那双眼睛带着讥讽,看得我羞愧至极。
是啊,这个理,我还怎么论!
但我转念一想,这庙现在虽然破落荒凉,但没有任何烧过的痕迹,所以他这话里是不是有水分?
可很快我推翻了这个理论,他们要报仇,我是拦路虎。
不对,我顶天算个拦路的鱼,就凭他们两个人想把我做了,那是分分钟的事。
哪怕是多用了一分钟,也是在思考,是把我清蒸了好,还是酱焖了好。
但如果他们没说谎,这些令人深恶痛绝的烂事是许思国爷爷做的,那他奶奶肯定不会不知道。
想来他的儿子儿媳早死和眼前这两位脱不了关系。
但这是因果轮回,怨不得别人。
难道说这庙是他奶奶给修缮的?是为了给自己的孙子留一条活路。
思绪到这儿,我心里也变得沉重了。
许思国是独苗,父母早死,奶奶一人把他拉扯大,还得攒钱修庙换他平安。
怕是他从小便不好过,而且他家一直在山坳里怕是也有这层原因。
许思国的奶奶,这个办法真的有用吗?
或许她曾经来庙里跪拜过,真心磕头认错过,并许诺。
只是万万没想到,死去的白狐根本咽不下这口气,不肯投胎,用不如轮回只为了让许家死绝!
可白狐又有什么错?
它们心软看见濒死之人救了一把,想结个善缘。
一是帮自己修道,二是帮他人开蒙。
谁曾想这反倒让自己灭族!
这让我想起了另一件事,在我很小的时候,姥姥曾经对着一只长了白毛,还断了牙的灰耗子,说了这么一句话。
“宁可百次出马,也不要一次显圣。”
“你这样结善缘,会遭杀身之祸。”
怕是那灰仙最后会和这狐仙遭遇一个下场。
所以这仇,无论怎么报都不足为过,而我又怎么有脸去劝说他人放下仇恨呢。
但可怜许思国,支持白狐报仇,像是在天平两端的秤砣。
我每一次纠结犹豫都是在往两边不断地加码,整个天平在不断地左右摆动,我觉得我的头快要炸了。
“怎么样?你想好了吗?”白狐女看了我一眼,问道。
我苦笑着说道,“所以我上山的时候,你们才会问我如果家人死了,这仇是报还是不报。”
老头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算是认同。
我想了一下,觉得在这些仙家面前,还是凭心说话的好。
如果直筒筒地劝和,怕是只会起反作用。
“这仇如果我是白狐,我也会和你们一样报仇。”
白狐女眼睛一亮,神色缓和了许多。
“但是……”我话锋一转,“你看看这庙,现在的样子,算不算已经在用力弥补了呢?”
“放屁!”她脸色一沉,低吼道。
我连忙摆手,让她稍安勿躁,“你先听我说,你要觉得不对,就不用理我,我还是那句话,我并不是为了许家的事来的。”
“现在插进来这因果里,我也很是头疼,而且你现在能继续报仇也多亏了我的血。”
她神色一僵,仍欲狡辩,但我哪里能让她开口。
我脸一板,说道,“如果你身边之人真的可以自己报仇,也不至于去联合黄皮子了。”
这话一出明显踩到了他们的痛脚,两人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我加把劲继续说道,“我难道不算是你的恩人?而且你们不分青红皂白,毒打了我一顿,难道对我来说不是无妄之灾?”
“现在是你们白狐和许家强拉我进这场因果里,我就难道没有说出想法的权利?”
“你又没听到我剩下的话,为何要妄下断论呢?”
我顿了一顿,又补了一句,“难道你们不觉得在报仇的最后关头,我的出现是有预示的?”
他们僵着脸明显有些不信,但我抓住了他们眼中一闪而过的动摇。
我觉得有戏,生怕他们再把心思钻回牛角尖里,连忙说了下去。
“如果我猜得不错,许思国是你们最后的目标吧。”
“小时候姥姥给我介绍过保家仙,她曾说过狐仙最重情义。许思国的奶奶既然出钱修缮狐庙,而且还替死去的白狐做了衣冠冢,所以你们并没有把她算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