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人,“你……你你。”
宋久怔忡地站在一旁,听见我哆嗦的声音,才惶然回神,一把抓住我的手,问,“你怎么了?”
啪——
我一把拍开她的手,接连后退了几步,“你……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你怎么会认识他?”
宋久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急火火地说,“你听我解释。”
我深吸一口气,把身子推到了炕边,从箱子里抓出一把雄黄,攥在手里,盯着宋久等她说话。
她点点头,从脖子上摘下了一条项链,上面有一个两指粗的圆环,她把它递给了我。
柔声问:“你可认识?”
我接过来一看,圆环的双面雕着两条栩栩如生的龙。
它们双尾相对,双头相合,盘绕在圆环上,龙眼的位置点着朱色,看起来怒目相争,杀气腾腾。
我摇摇头,确定没见过这个东西。
这个圆环上面刻的是龙,是祥瑞,镇祟用的兽大多是凶兽。
苏家一般情况下是用不上龙纹的,除了那个双龙碰铃,那是姥姥的清心铃。
但是那个龙纹样式又和它完全不一样。
“这是在你家找到的,就是那个泥娃娃里。”
宋久平静地陈述了一个让我怎么也想不到的事,顿时一脑子空白。
转念一想又觉不对,宋久第一次与我相见,不是在姥姥下葬那天吗?
娃娃早在之前就已经被姥姥砸碎了,剩余的残片早被扔进了垃圾堆里。
日子虽然差得不远,但也不可能是在我家里找到。
除非……那天不是宋久第一次来我家。
可那几天杜小娟,小余娘,还有孙老三,村里接连的死人,我和姥姥还有姥爷忙里忙外!
“是你偷的娃娃?”我瞪着眼睛看着她,她几乎是没有任何迟疑地摇了摇头。
这个想法刚说出来,其实就被我自己给否定了。
当时娃娃确实丢过一回,但那是躲在暗处的仇人干的。
宋久和我又有同样的仇人,娃娃怎么会是她偷,而且她根本不可能知道这娃娃有什么用途。
我看了眼那个男人,他眯着眼睛玩味地看着我。
那眼神一下子让我想来了王家婶子被蟒蛇附身的时候,那眼睛就是这么的瘆人,仿佛是吐着信子的毒蛇,随时都打算对着我的脖子来上一口。
汗毛倒竖,一身的冷汗瞬间从后脖子上渗了出来,我咽了口唾沫,等宋久给我一个解释。
宋久蹙着眉,问我,“你娃娃丢过?”
我点点头,急不可耐地说,“先别管这些,你先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去的我家看到的这个娃娃?我们第一次见面不是下葬的那天吗?”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我们第一次见面确实是下葬的那一天,看到这个娃娃确实在那儿一周前。”
顿时心头一凛,我怒不可遏低吼了过去,“那这个娃娃还是你偷的?你和背后的人到底什么关系?”
“不,我没有偷娃娃。”
她眼神坚定,言辞恳切,不像是在说谎话,我彻底糊涂了。
她沉吟片刻说道,“这事我得从头说。”
瞬间我就被她这句话给弄得呼吸不顺畅,提着心脏,攥着拳头,恨不得把耳朵切下来贴在她的嘴上,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
十多分钟后,她抿着嘴看着我,而我低着头在消化她说的内容。
她告诉我,她奶奶死之后,她就按照奶奶的遗愿,做了敛婆又同时在查凶手,但是没有任何可以入手的方向,她只记得奶奶说过要护着苏家的小外孙。
她决定从苏家入手,可是得到的消息都是苏家在十七年前就消失了。
直到不久前她给市里的一个老人化敛妆。那个老人醒了之后知道她姓苏,就问她是戴山的苏家吗?
她才知道苏家一直都在戴山村,所以她找来了,但是那天苏家没人,只能翻墙进来,进去的时候每个屋子都找遍了,只看到了一条黑狗在守着一个娃娃。
其实她说道这儿的时候,我隐约觉得不对,因为家里的老黑看门的好手,怎么可能没咬她,后来想起来宋久既然已经成了她奶奶的敛婆本事,那肯定箱子也就传了下来。
而那个箱子是苏家的,她奶奶又在苏家生活了很久,老黑肯定认识,我也就没有反驳,继续认真地听了下去。
宋久觉得娃娃奇怪就拿起来看,发现眼睛是活动的,打开一看就掉出了这个圆环。
她等了一会儿,我们没回来,她就离开了,打算找人问问这个样式,然后再找时间回来,可是没想到下次见面,姥姥已经……
整个事听完找不到任何诡异之处,每一个环节都很合理,找不到疑点,但是和这个男人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