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白手指轻轻滑过翅膀，又摆弄了几下，忽然身后传来公孙弈的声音，“这是冰晶。”
素白手一抖，像是吓了一跳，又像是无意触碰到主人家东西一样立马收回手，转过身警惕的看向公孙弈。
公孙弈慢条斯理的打量着素白的反应，朝着她走过去，“不过雪山上有真的冰蝴蝶，开春才会出现，你要不要去看看。”
素白揣测着公孙弈话中含义，还保持着一定的警惕性，没有答应他。
公孙弈也不急，“不过那也是春天的事了，今日时候不早了，我们睡觉吧。”
素白没有动，明显也不打算过去。
“不睡？”公孙弈见她没有反应，沉吟着上前，“那不睡也行，我陪你。”
素白下意识后退一步，“我是对你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吗？”
公孙弈停下来，显然是明白了素白一直抗拒的原因，“说实话，我自问也没利用你多少。”
“你在古槐轩与不在，与我以及我当初想要做的事情，没有半点影响，我让你做什么了吗？让你背叛过谁了吗？还是让你违背了你自己的良心做了什么不愿意的事情？”
公孙弈嗓音很淡，此番权衡利弊甚至比他当初制定计划还要认真，认真的计算，他没有利用过她分毫。
素白被他冷不丁说得语塞。
的确，利用总要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好处来换取他的胜算。
可是他千算万算，这样心思缜密的人，都没有算到她头上来。
“甚至你在我身边，却又一心向着另一群人，还会增加我暴露的风险。”公孙弈瞳孔微眯，“可我就像是想留你在。”
公孙弈朝她走过去，“你是与那些人感情多年，可又从未与他们交过心，我不否认他们同样是能给你很好的一切，但你回去无非又是自己挣扎生存的日子，可你明明可以不自己去做一切，又为什么不能让我陪你。”
素白眉头一点点皱紧。
沉默了半晌，找到了问题所在，“你说的这些，不是你试图限制我自由的理由。”
公孙弈顿住，无声的沉寂在房间里扩散开来。
第1171章 我不喜欢
很久之后，公孙弈低声道，“我也没想要限制你的自由，你想去哪都可以。”
“或许，不是去哪的自由，”她顿了下，“只是有更多的可能。”
她可以去做任何事情，以任何身份。
可现在被他关在北海是什么身份？
以他为附庸的身份，做这样身份很固定的事情。
素白不想要。
聪明如他，公孙弈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又是一阵无声的僵持。
他声音轻到不知道是在说给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我也只是不想你也离开。”
“罢了。”公孙弈眼帘低垂，没再说话，转身回了房间。
素白与他同住四年，对于公孙弈的任何眼神、表情、语气都能清楚他下一步是想做什么，心知他是回去睡觉了，并且给自己留了盏灯等她回去。
素白当然不可能这种情况下还与他同睡，她扶了扶旁边的桌子，慢慢的坐在了桌边。
她目光落在桌上稀奇古怪的小玩意上，没什么心思继续玩。
只是盯着那些东西发呆愣神，思索着刚刚公孙弈与她说的话。
半晌，她长叹了一口气，靠在旁边轻轻闭了闭眼睛。
素白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已然天色大亮，素白缓了缓神，清醒过来突然间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床上。
素白微微一愣，瞬间清醒过来，一下子起身。
却发现周身无人，整个屋子里此时也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素白摸了摸身上的被子，轻咬了下唇。
她一起床，就有人进来伺候她梳洗。
素白不是从小被伺候大的，被人摆弄很是不适应，她看了看旁边的东西，“放在这里，你们出去吧。”
两个婢女面面相觑，并不确定这个时候出去公孙弈会不会生气。
素白很快又接了句，“问起来就说是我不喜欢。”
两个婢女这才应声，行礼离开。
素白收拾好，百无聊赖的在屋子里闲逛。
这才发现，这两日公孙弈在她的偏房里放了很多医书，还有一些常用的草药。
素白看着桌上的东西，捡起来其中一小颗珊瑚。
北海的珊瑚和南海的全然不一样，通透莹润。
素白再手心把玩了一会儿，走到窗边，想要开窗给屋子里的药材通风。
却不成想，她才刚刚推开房门，忽然一个人影猝不及防的出现她的面前。
素白倒吸了一口凉气，满眼惊愕，却没有出声。
因为他身上的衣服是中原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