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躺在沙发上,扭头看着屏幕:“都怪你,电影都没能好好看完。”
陆景轻抚他的头发,好看的眸子凝视着他的眼睛:“怪我?”
想起自己那点火一般的喉结吻,林深目光游移,含含糊糊地撇清关系:“是你先开始的。”
“还不是因为你非得要看我的电影还浑身散发着一股酸味。”
林深假装听不懂:“那橘子本来就酸。”
陆景闻言倾身拿了一瓣橘子放进自己嘴里,不待嚼碎便吻住林深,一番推送后,橘子就到了林深口中。
慌乱中林深咬破橘皮,甘甜的汁水溅在口中,陆景向后退开,看着他喉咙一滚,将橘瓣咽了下去。
陆景故意似的问:“这瓣也是酸的吗?”
清甜的味道在口中萦绕,林深抬眸对上陆景漾着笑意的眼睛,还是用笃定的语气说道:“酸的。”
这样的林深实在是非常可爱,陆景只是看着便觉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替林深拉好衣服,陆景决定不再逗他,顺着他道:“嗯,我也觉得是酸的。”
不料这句话说完林深不但没有感到满意,反倒变得更加羞赧,血色从耳根蔓延到了颈脖。
厚重的窗帘挡住了天光,仅有电视散发微亮的客厅里,更显得林深肤色透红。
陆景关掉电视,在黑暗里又吻了林深一下,然后起身按亮墙壁上的电灯开关。
骤然变亮的环境让两个人都不太适应,略微眯了下眼。
陆景走过来捡起地上的抱枕放回沙发,同时对林深说:“你先去洗澡。”
将周围环顾一圈,现场被他们弄得一片狼藉,林深捡起一个抱枕想要帮陆景一起收拾,却听陆景又说了一遍:“我来收拾就好,你先去洗澡。”
林深手里还在动作,正想说点什么回答陆景,陆景先他一步开了口。
“还是说你想等这边收拾好了跟我一起洗?”
话音落下,林深僵硬几秒,在这短短几秒钟内脑中不知闪过了什么内容,迅速扔下手里东西往房间走去:“那你收拾吧,我先去洗澡。”
陆景拾起纸团扔进纸篓,在他背后很低地笑了一声。
后续的几天两人无非是腻在一起做些卿卿我我的事情,或者在口罩和帽子的全副武装下逛公园和轧马路。
赶在周一前两人坐飞机抵达首都,祁章联系的医生姓张,在业内颇具声望,退休后被一家私立医院斥巨资聘请,因为年龄大了力不从心,他每天接待的患者不多,见他一面需要排队预约。
对于失忆症,目前临床上尚且没有明确的治疗方法,因此想要在短时间内恢复记忆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医院内,张医生看着林深的各项检查结果单,推了推眼镜:“从检查结果上来看,大脑没有受到什么损伤……”
跟之前在医院得到的结论一样,两人并不感到意外。
张医生放下结果单,问林深:“你有什么让你感到恐惧,十分难忘的经历吗?”
林深还是同样的回答:“我父母在我高中的时候车祸去世,我亲眼看完了全程,这次失忆前我在街上也目睹了一场车祸,或许跟这个有关。”
张医生道:“这种情况确实是诱发失忆的比较多的原因之一,你的脑部检查结果没有出现什么问题,神经方面也一切正常,可见诱发失忆的原因或许也可能跟心理有关。我想你父母去世这件事对你的影响一定不小,如果你始终无法完全释怀的话,我建议你可以去看看心理医生,或者找一位你完全信任的人敞开心扉谈一谈这件事,把淤积在心中的东西纾解出来。”
父母的去世对林深来说的确是一个不小的打击,更何况两车相撞之时他就站在不远处,眼睁睁看着火焰迸发而无能为力。
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闭眼就是车祸发生的场景,滔天火焰席卷长空,龙卷风般的热流将他卷入其中,吞噬殆尽。
有时候他会忍不住想,如果那天他也坐在车上就好了,这样他就可以永远跟父母在一起,哪怕是在一个不知是否真实存在的地方。
可每每这样的念想刚刚蹦出脑海就被他摇头否决。
直到最后一刻父母都在极力保护着他,他又如何能够辜负父母,选择逃避。
已经很有没有跟他提起过这些,别人不愿意聊起这些让他难过,而他自己也不愿回想。
极度的痛苦和矛盾无时无刻不在萦绕着她,潜意识里他想要忘掉这段回忆,可每当清醒的时候,他又希望自己永远不要忘记。
“好,”林深对张医生道,“我会找人谈心,努力让自己从这段回忆里走出来的。”
张医生点点头,没有在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道:“除了这件事,你过去的生活里还有发生别的重大变故吗?叠加的刺激也是诱发失忆的一种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