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等尤物自然是禹哥独享,我们可不敢从禹哥你那里分羹。”
被叫做禹哥的人看起来心情很好,他一手仍然贴着江琢的腰,一手举起酒杯将其中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红酒一饮而尽,而后手臂用力,迫使江琢靠近自己。
刹那间两个人鼻息纠缠,只要再往前半寸,两人的嘴唇就会贴在一起。
场景外,摄像机后面,陆景表情凝重,五指收紧,就连一贯平稳的呼吸都重了几分。
虽然知道因为工作性质的特殊,林深难免会有这类亲密戏份,包括他自己也曾经拍过。他很早就知道林深这场戏的存在,并反复做了心里建设,但当他真正看着林深跟其他男人靠得如此之近的时候,还是无法保持平静。
他高估了自己的定力。
千钧一发之际,江琢伸出食指抵住禹哥的胸膛,表情娇柔,声音妩媚:“禹哥,你可还没答应我呢。”
禹哥也不介意,从善如流往后退了几寸:“答应你,只要你今晚让我好好握着你的腰爽快几回,你要的数目,保准明天就会出现在你的卡上。”
江琢笑着缠上去,双手搭在他的肩上,暧昧又亲密:“这可是你说的,不许骗人。”
禹哥笑起来:“这么多兄弟看着,你还怕我赖账不成?”
遽然一阵天旋地转,林深被禹哥压在身下,四周传来热烈尖锐的起哄声。
“卡——”
“演得不错,”姜导说,“从江琢的手抵住禹哥胸前那里再来一次,这次拍近景,江琢再表现得欲拒还迎一点,两个人可以再凑近些,对话结束后禹哥把江琢翻到压在沙发上的动作再突然一点,要出其不意,动作要快,张力表现出来。”
没人注意到,姜导每多说一句话,陆景的脸色就更沉一分。
姜导沉浸在讲戏中,对此更是毫无所觉,讲完后他用手臂戳了戳陆景:“别光我一个人说,你也补充两句。”
对面,林深屏住呼吸,等待陆景开口。
陆景的目光越过机器落在林深身上,眸中神色意味不明,良久,他才缓缓出声:“江琢的手抵住禹哥说话的时候,身体可以顺着手往前压,禹哥跟着力道向后,但是两个人鼻子的距离不要隔远,还是凑近一些,后面反压的时候注意姜导说的就行。”
姜导夸赞道:“不愧是身经百战的影帝。”
演员们开始准备,摄像就位。
近景和特写对演员的面部表情以及肢体仪态要求更高,这部分NG了几次,导演反复讲解细节,演员们反复调整状态,最终的拍摄成果出乎意料的好。
最后一次结束的时候,姜导朗声喊停,宣布这条过了,禹哥的饰演者从林深身上起来,一边说着“冒犯了”一边不知道从哪拿出一块干净手帕递给林深。
红色液体黏在身上确实不太舒服,林深接过后礼貌道谢,擦了擦下颌和颈脖。
一面擦拭一面小心翼翼地向导演看去,姜导满面含笑,对这个镜头非常满意。
陆景的脸色却不太好,薄唇微微抿紧,成一条线。
他的专业度在工作的时候表现得淋漓尽致,但这并不妨碍他私心里不愿意看见这一幕。
明明也没拍什么过火场面,但是一种名为嫉妒的火焰还是在他胸中升腾。
像是有什么坛子被猝然打翻。
姜导指挥着现场:“大家都好好休息一下,身上沾了酒的可以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这场重头戏大家的表现都很不错,尤其是林深。”
“对了林深,不久后还有一场类似的戏,你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剧本,保持住现在的状态,到时候跟你对戏的人经验丰富,只要配合得当,那场戏保准让你受益匪浅,拍得尽兴。”
这个角色对林深来说挑战颇多,生活中的他并不擅长在感情上表露过多,即便是撒娇耍性都鲜少在他身上看见,更遑论风情万种。
他与江琢最为相似的地方,大概是在脸上。
他们都有一副美人骨相跟皮囊。
只要他们想,一颦一笑都十足勾人。
关于那场他尚且不知晓搭戏演员是谁的大尺度戏份,姜导还在兴致勃勃跟林深讲着什么。
然而林深此刻却无暇分心去听,他眸光望着陆景,心里悬着一块石头,不上不下,进退维谷。
一切喋喋不休的嘈杂声响都被屏蔽在感官之外,这方小小的世界里只剩下林深和陆景。
不知过了多久,陆景蓦地起身,越过姜导,迈着长腿打算离开。
姜导见状,叫了他一声:“诶——你干嘛去,下一场戏马上开拍了。”
“有点事,迟点过来。”
姜导见陆景走了,这才意识到自己讲得有点多,停下连珠炮似的输出:“不耽误大家时间了,各忙各的去吧,下一场戏的灯光和道具要注意一下,负责人待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