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少有焦躁烦闷的情绪,但在这一刻胸腔里不舒服极了,火烧火燎疼得厉害。
应黎莫名想哭,好像是因为祁邪拒绝了他,他忍了又忍,没哭出来,闷声闷气地说:“嗯,放开我吧。”
“不放。”祁邪的手还攥得死死的,把他尖尖的下巴抬起来,吻他要哭不哭的眼睛,“不哭,小朋友,你耐心一点,听我说完,好不好?”
他脸色分明没有多大改变,可应黎却感觉到祁邪好像很心疼他,玻璃珠似的眼球里盛满惊痛。
应黎眉头轻蹙着,压着声:“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祁邪的手绕到了应黎背后,把他搂到怀里,哄小孩似的轻轻拍着他的背:“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合适的不合适的都想说。”
他嗓音低哑,温柔又好听,应黎心脏又不争气地跳了跳,连挣扎都忘了。
“我想追你,想当你男朋友,想让你心甘情愿给我亲。”
他凝视应黎的双眸不再清明,溢满了贪婪的欲望,如烈火一般灼烧着,显然是极度兴奋的。
从听到应黎承认喜欢他开始,他就兴奋得要命。
应黎喜欢他,一点点喜欢都让他头脑发昏,欣喜若狂。
他感觉自己走入了一片泥沼,包裹他的不是阴湿的泥浆,而是温暖和甜蜜,让他甘愿沉沦,甘愿下陷。
应黎却心想,他还不够心甘情愿吗,他都主动亲了他两次了,他那么喜欢他的吻……
他以为祁邪拒绝是因为自己吃亏,没想到是想当他男朋友。
应黎清澈的双眸望着他,头脑都涣散一瞬,眼睛闪过促狭:“我还没准备好……”
还没准备好去喜欢一个人,接纳一个人。
祁邪摸摸他清瘦的背脊,声音染着醉意:“没关系,我们慢慢来。”
“我应该要先追你。”
“之前是我不好,我都没有追过你。”祁邪像是在反省,“让我追你,好不好?”
好不好。
怎么又是好不好。
应黎半点都受不了他这样讲话。
之前分明那么野蛮强势,完全不尊重他意见的一个人,现在遇到什么事都要问他好不好,他太会把握机会示软了。
应黎心头涌上一股又一股热浪,被他身上的香味迷得晕头转向:“我要是拒绝你呢,你会放弃吗?”
“不会。”
他像个无赖似的说:“我会死缠烂打。”
应黎屏住呼吸,尽量不让他的声音干扰自己的思考能力:“怎么死缠烂打?”
“就像现在这样抓着你的手不放,出现在所有我能出现的地方,想尽办法靠近你,亲吻你。”
想方设法在他心里占有一席之地,然后像硫酸一样,一点一点,慢慢腐蚀他的心脏。
祁邪修长脖颈上,突起的喉结下压几瞬,最大程度的克制住想要亲吻的欲望,又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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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拒绝我吗。”
应黎全身都在发热,白净的面孔微红,有点不敢看他:“我不知道……”
他收到过情书,但是没人当面给他表过白,他也收到过礼物,却没人明确地说过要追他。
他能干脆地拒绝宋即墨和杨佑安,却怎么也做不到那么绝情地拒绝祁邪,他对祁邪的喜欢似乎远远超过了他的预估值。
“我先追你,你可以拒绝我,我再死缠烂打。”
祁邪沉声说:“应黎,我要追你了。”
他仿佛在下咒语,肃穆庄重的眼神让应黎很想逃。
恰好这时洗手间里传来谢闻时的求助声:“队长,小黎哥哥!”
他们一进洗手间,就看见沈尧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不省人事,谢闻时想去拉他,反而被他拽到地上了。
“大尧你怎么那么沉啊!你放手啊,你拉我干什么?”
沈尧醉得神志不清了,靠在墙角拉着谢闻时的胳膊,嘴里含糊念叨着:“我要睡觉……想睡觉……”
谢闻时怎么拽都拽不动他,欲哭无泪:“睡觉也要回酒店再睡啊,你打算睡厕所吗?”
应黎忙不迭上前帮忙,两个人合力才勉强把沈尧扶起来,沉甸甸的胳膊压在应黎肩膀上,把他压得踉踉跄跄。
沈尧实在太沉了,他们俩完全搬不动,谢闻时就去把其他人都喊过来了。
宋即墨皱了皱眉,从应黎手里接过他:“怎么醉成这样?”
“队长没醉吗?”谢闻时记得他好像比沈尧喝得还多。
祁邪站在一旁,神色冷冷的,看起来理智又清醒。
刚才说那么多话舌头都没打结,捏他脖子的时候力气也很大,应黎觉得他应该是没有。
沙漠里昼夜温差特别大,从餐厅出来谢闻时就瑟瑟发抖,一溜烟窜上车,应黎还抱着沈尧外套走得慢悠悠的,时不时回头看看最后面的祁邪,有工作人员陪同,不需要他担心,所以他也就只是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