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尧挑眉嗤笑:“关你什么事,我爱去哪儿去哪儿,还得给你汇报不成?”
对面的人没接话,只有液体倒进杯子里发出的细微声响,沈尧正想挂断电话,就听见宋即墨用一种戏谑的口吻问他:“沈尧,你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他喜欢应黎?
他喜欢一个男人?
沈尧顿时如遭雷劈,浑身肌肉都紧紧绷着,以一个十分戒备的姿态低吼道:“宋即墨!”
应黎被他陡然放大的声音吓得一哆嗦:“怎么了?”
沈尧敛住情绪对应黎说:“没事,你先上去。”
他往旁边走了两步,找了个人少的地方,舔了下后槽牙,恶狠狠地说:“宋即墨 ,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变态,我警告你不要胡说,更不要在应黎面前说些有的没的。”
话里的威胁意味很浓,宋即墨笑了笑,好似一点没被他震慑到,话音依旧从容闲适:“我说什么了?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要真对他没什么想法还怕我说?”
他能对应黎有什么想法?
他一直都把应黎当好朋友,最好的那种朋友。
如果要论喜欢,也是朋友之间的喜欢。
宋即墨纯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气愤、恼怒、震惊在他脸上轮番展现,沈尧握着手机,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我对应黎才不会有你那么龌龊的心思,管好你自己,死gay。”
对面似乎卡顿了一下,沈尧以为宋即墨会骂回来,但听筒里只有宋即墨张狂的笑声,混杂着滋滋电流声有些失真,沈尧竟然莫名其妙打了一个寒颤,随后又骂了一句神经病。
挂完电话,沈尧发现应黎还在原地等他。
他快步走过去,眉宇间戾气未消。
打了个电话怎么就变了副脸色,应黎觉得奇怪:“宋即墨说什么了?”
沈尧把手机还给他,沉声说:“没什么,让我们赶紧回去。”
应黎点头:“那走吧。”
一路上沈尧都心不在焉,他在想电话挂断前宋即墨那声诡异的笑。
像打了胜仗的将军在嘲笑手下败将,但说是嘲笑又不太准确,因为他还在其中听出了怜悯,高高在上仿佛看穿一切。
怜悯他?搞笑吧。
应黎觉得沈尧好奇怪,打完电话之后面部肌肉就跟不受控似的,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笑,搞不清他在想什么,便只顾盯着地面往前走。
月光洒下清辉,将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刚走到停车位上,沈尧就如梦初醒,骂了一句:“我靠,就不该把车停在这儿。”
应黎:“怎么了?”
沈尧扒着车身,指着左后轮的说:“车胎被人扎了。”
应黎凑近去看,左后轮的轮胎上有一个米粒大的小孔,像是用钉子之类的利器扎出来的,已经瘪了大半。
这边还没来得及安装监控,始作俑者肯定早就逃之夭夭了。
沈尧叉着腰问:“咋办?回不去了,将就在这边住一晚上?”
应黎回头,看他说:“我们可以打车回去啊,把车放这儿明天找人来修行吗?”
沈尧也反应过来了,打个车修个车都是一个电话的事,再怎么也不用在外面住一晚上吧。
他肯定是被宋即墨这个gay影响了。
沈尧挠了下鼻子说:“逗你呢,后面有备胎,换一个就行了。”
他麻利地卸下轮胎换备胎,连下手都不用应黎打。
应黎就站在旁边替他拿着外套。
沈尧的身材太好了,短袖被他鼓起的背肌撑满,拧螺丝的时候整个手臂的肌肉都膨胀用力,背宽腰窄,荷尔蒙简直爆棚,好多路过的女生都在看他。
十五分钟后,轮胎更换完成,沈尧手上都是黑乎乎的,他抬起胳膊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换完了,上车吧。”
应黎拿了片湿巾让他擦手:“好厉害。”
沈尧又嘿嘿地笑:“以前在汽修店干过,修车洗车我都会。”
音响里还是那首英文歌,车子驶到高架桥上逐渐提速,困意席卷而来,应黎有些打瞌睡,头一点一点的。
沈尧被他小鸡啄米似的逗笑了,轻声说:“你睡会儿吧,还有半个多小时呢,到了我叫你就行。”
应黎抿了一下嘴唇:“那行吧。”
他靠在椅子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本来只是想眯一会儿,没想到真睡着了,沈尧把车停稳了他都没醒。
应黎的脑袋偏在左侧,眼睛轻轻闭着,呼吸平稳,睡得很安分。
车厢里只留了一盏小灯,暖橘色的光线微弱,但沈尧视力极佳,足以看清应黎脸上的每一个细节。
应黎的睫毛真长啊,又浓又卷,根根分明,像扇小帘子一样盖住眼睛,睁开好看,闭着也好看,沈尧不知不觉就看入了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