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吊足了胃口,周路峰清了清嗓子,一把拍在他敦实的胸口上,“还用说吗?谁还有本事让霍望身败名裂?当然是你们周哥本人啊!”
酒精上头,虚荣心作祟,背地里做的腌臜事变成吹嘘的资本。周路峰嘴上没了把门,该说的,不该说的,一股脑全倒出来。
“前段时间我家汽车出事还记得吗?老头子给我机会,让我处理好这件事就回公司上班。我传媒公司不是白开的,引导舆论我在行。我自证清白,舆论转向霍氏,跟我有关系吗?”
“你们是不知道。老头子事后把我骂得狗血淋头,贬得一文不值。而霍望呢,他口中的青年才俊,天之骄子,天天指着我的鼻子让我跟他学。”
“学什么?学婚内出轨吗?呵,堂堂霍大总裁玩都不会玩,居然留下把柄。我会让他好过?我倒要让老头子看看他口中青年才俊的真面目。”
十岁才接回家的私生子,周路峰的家庭地位不言而喻。头顶大哥压一头,好不容易有了表现的机会,弄巧成拙。
成天与大哥作对比的日子他早就受够了,转眼又添一个霍望。积压已久的怨气到了临界点,无处发泄,家里人他无可奈何,外人还不能使点绊子?
吸气声响了一片,包厢里如同炸开了锅,有人跟着起哄,有人立马闭嘴,明哲保身。
庞小龙好奇地不得了,追着周路峰问:“周哥,那照片怎么来的?所以他出轨这事儿到底真的假的?”
“你说呢?”周路峰冷哼一声:“难不成带人去酒店逛街?”
“至于照片嘛,”周路峰旁若无人地摸上于知寻的脸,得意一笑,“多亏了我家宝贝儿。”
于知寻跟在周路峰身边有一段时间,在场大多人都认识他。这话一出,包厢又是一片哗然。
“小于,有本事啊,你哪弄的照片?”
“酒没给我喝饱,瓜给我吃撑了!今晚也太刺激了。”
“小于,快给哥哥说说,怎么个事儿?”
一众调侃打趣中,于知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抿着嘴唇轻声道:“其实说来也巧,照片上的女孩,是我姐姐。”
“卧槽!”
“饱了,彻底饱了。”
凭借一手信息源,包厢里的人团团围聚到于知寻旁边。
无人在意的角落,时疏一默默按下手机,将刚才全程录制的视频发给霍望。
包厢里谈话虽不能证明霍望没有出轨,但于知寻和周路峰恶意偷拍、造谣的事实板上钉钉,有利于澄清。
消息发出去不到一分钟,时疏一的电话响了。
视线扫过来电显示,他反手挂断电话。
其实拿到了关键证据,时疏一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但于知寻得意忘形的嘴脸,让他不爽到了极点。
瓜总会吃完,半个小时后,吃瓜人群散去,于知寻独自坐在沙发上,就连与他勾肩搭背,黏黏糊糊一整晚的周路峰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时疏一揣回手机,刚准备起身,一种诡异的默契诞生了,于知寻先一步起身,端着酒杯晃晃悠悠走过来。
他今晚明显喝得不少,脚步虚浮,身形不稳。坐在时疏一旁边的沙发时,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
“倒也不用挨这么近。”时疏一屁股一抬,果断往旁边挪了一米。
于知寻不怒反笑,随意将酒杯在他面前,“喝点?”
时疏一摇头:“喝不了一点。”
“装什么啊?”于知寻也不装了,笑意收敛,眼底闪过一抹嘲讽的冷意,“出来陪酒连酒都不会喝,装给谁看?”
陪、陪酒?时疏一微微一顿,没有吱声。
于知寻轻哼一声,自顾自地说着:“我真想不通,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总是要跟我过不去。时颂也就算了,先来后到。可胥思源呢,你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说翻脸就翻脸。”
时疏一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有没有一种可能,胥思源他本身就有婚约在身。你们玩玩而已,分了不是很正常?”
于知寻愣住,明显完全不知道这事。
约莫过了半分钟,他眼眶唰的一下红了,缓缓抬头看向时疏一,声音有些哽咽:“他之前说认真跟我在一起,还拍着胸口保证,会说服父母同意与我结婚。”
时疏一:“…………”
倒也不必这么真情实感,要不是看过于知寻同时与四个男人交往的辉煌事迹,他差点都信了。
良久,于知寻整理好情绪,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见时疏一沉默不答话,他摆出一副算总账的架势,冷哼一声:“行。就算是玩玩,分手就分手,不差他一个男人。可他为什么非要到处说我乱搞男男关系?”
于知寻面红耳赤,不知醉的还是气的。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时疏一,我的名声臭了,都是拜你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