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六年,他似乎等到这一天,但……好像没完全等到。
这番话对哥们来说,太过暧昧,可当作表白——未免也太隐晦了吧?搁这让他做阅读理解呢?
还有,霍望是不是忘了什么?
他们俩之间还隔着一个那!么!大!个女朋友!
“扑哧——哈哈哈哈!”
时疏一没忍住,坐在礁石上,捂着肚子笑得十分夸张。
霍望眉心微动:“怎么了?”
过了好一会儿,时疏一缓过劲:“你说的对。我们当然要亲近一点,我们的友谊必将升华。”
“疏一,我不是这个意——”
“霍望,”时疏一打断他解释的话,扭头对上他的视线,眸底带着玩味的笑,“友谊都升华了,女朋友还不带出来见见?”
霍望瞬间醍醐灌顶,正欲开口解释,时疏一忽然起身,十指相扣那只手,依旧没有松开。
时疏一:“好啦。找个地儿吃午饭吧,饿了都。”
“疏一。”霍望想解释清楚,握紧他的手,没有动。
“吃完饭不是还要帮我收拾东西吗!怎么,不想我搬回去?”
霍望笑了:“想。”
“走咯。”时疏一心情明显见好,走在前面蹦跶,用力拽了霍望一把。
答案仍有瑕疵,但学生进步明显,态度端正。
学习不能一蹴而就,老师想要的,不是为了应试无奈做题,或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他要学生真心实意,打从心底爱上学习。
*
时远山出院后,两家人隔三岔五聚一块吃饭。
霍望摇身一变,从一个勉强被接受的儿婿变成了时远山的心头肉,地位一度超越时颂,荣登第二。
第一?那当然是宁雪,时疏一已经排到了第四。
不过也算扯平,至少在霍家,时疏一还是个宝贝疙瘩。
傍晚,江屿郡十一层客厅灯火通明。
霍望洗完澡出来,时疏一还埋在客厅里捣鼓。偌大的客厅里,各类商品包装袋堆积成山,几乎快要将他淹没。
左右堆着一众大牌高定服装,前后一堆鞋子、饰品。时疏一坐在中间一件一件的拆,满满的幸福感将他包围,笑得合不拢嘴。
霍望站在沙发旁看了许久,回过神,他看了一眼时间,嘱咐道:“时间不早了。喜欢的先拿回房间,其他放着明天阿姨来收拾。”
“才不要,你先睡吧。”时疏一头也没抬。
他正在兴头上,刚刚体会到开盲盒的快乐,说什么也不肯睡。
时疏一婚后很少去霍家,今晚安排在霍家小聚,可把萧绮曼给高兴坏了。一时兴奋,她把霍望“不要过分热情”的提醒抛之脑后,把平日积攒的礼物一股脑塞给时疏一。
意料中的拒绝和客套并没有发生,时疏一坦然接受,瞧他现在吭哧吭哧拆礼物的样子,似乎还非常高兴。
霍望没有走,推开时疏一旁边礼品袋,穿着睡衣坐在他身旁。
有人分享,时疏一乐意见得。
他刚从盒子里取出一件五颜六色的潮牌冲锋衣,反复看了看,往霍望身前一凑,“诺,这件给你穿,都没见你穿过彩色的衣服。”
“你的尺寸,我穿不了。”霍望十动然拒。
“噢。”时疏遗憾地瘪瘪嘴,随手把衣服往沙发上一丢,奋力拆下一件。
拆到一半他忽然有些好奇,转头看向霍望,手上动作没停,“欸霍望,咱妈为什么突然给我买这么多东西?难道她听说我们吵架搬家,多给我买点东西,下次搬走不好拿?”
霍望被他惊奇的脑回路噎了一下,若有其事地点点头:“有可能。”
“让咱妈费心了。”时疏一咯咯地笑了两声。
当“咱妈”这个词第二次出现,霍望终于反应过来,时疏一改口了。
霍望静静地看着他,眼底缱绻的爱意浓得化不开。
视线太过炙热,想忽略都难。
时疏一埋头拆礼物,耳根悄悄红了。
“看什么看,帮忙拆!”
“嗯。”
霍望俯身,伸长手臂,精准地从他身前礼物堆里掏出一个棕色礼盒。
巴掌大的盒子,包装很精致。
时疏一凑上前:“什么东西?首饰?”
“手表。”霍望答道。
礼盒打开,一对精心设计的手表安静地躺在绸布上。表盘内,暗金色陀飞轮交叠,缓缓转动,镂空山水画融入其后,陀飞轮每转动一圈,水面泛起星光,波光嶙峋。
山水画与机械融合,怪异,却有种说不出的独特美感。
“这不是我的画吗?”时疏一取出一只手表,翻来覆去地看。
他高中时期山水画,略微简化了一点,但他一眼认看出来。
霍望点点头:“嗯,让人定制的。这个风格可以接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