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疏一人一到,沈川翎兴致勃勃地拉着他入场,丝毫没有注意到他浑身散发的低气压。
电影开场前五分钟,巨幕播放的广告忽明忽暗。时疏一咬着可乐吸管,低着头,一声不吭,脑袋都快埋进胸口。
一粒爆米花丢进嘴里,沈川翎凑到他耳边:“我给你说,听说这一部特别商业化,你期望值别拉太高,到时候……”
话还没说完,沈川翎立马意识到不对劲。
平时叽叽喳喳的话痨小麻雀,突然闭嘴了,人也蔫儿哒哒的,连他新染的发色都没有吐槽。
“疏一,你怎么了?”沈川翎用手肘轻轻撞了他一下。
时疏一抬头,一张小脸惨白,张扬灵动的眸子变得黯淡无光。
见他不说话,沈川翎急了,张口就来:“你家破产了?”
“你家才破产了!”时疏一恶狠狠地瞪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一听这话沈川翎反而笑了,张扬又肆意。
捻起一粒爆米花丢进嘴里,沈川翎附和道:“是是是,你好歹不败家,要破也是我家先破。所以,到底怎么了,谁惹你?”
“没人惹我,心情不好。”
巨幕亮起,序幕拉开。
时疏一望着昏暗的荧幕,斗志消散,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油然而生。
沈川翎不乐意了,认识这么久,时疏一是什么样的人他可太清楚了。
张牙舞爪的小猫突然emo,事出反常必有妖。
放下爆米花,沈川翎忽然起身,抓着时疏一的手腕,用了点力将人带起来,“走。”
“走哪去,你快坐下。”时疏一掰他的手,没掰开。
“不看,出去玩。”
电影已经开场,影院座无虚席。担心影响到别人,时疏一不再挣扎,任由沈川翎将他带离放映厅。
影院走廊,沈川翎卸下力道,时疏一揉了揉手腕,攥着半杯冰可乐,有气无力道:“好好的电影不看,上哪玩?”
“你也没心情看。”沈川翎双手插兜,忽地灵光一闪:“心情不好是吧?走,哥们带你喝酒去!”
同样是“游手好闲”的富二代,时疏一对吃喝玩乐这块不太擅长,唯一感兴趣的还是吃。酒吧倒是去过一两次,又吵,酒量又差,不大好玩。
不过今天心情确实不爽,时疏一叹了口气:“走。”
一醉解千愁?他倒要试试。
*
夜幕下的京市灯光璀璨,摩天大楼掀开端庄大气的面纱,随着霓虹灯的闪烁,风姿绰约,让人流连忘返。
一辆银色科尼赛克疾驰而过,拐进深藏于城市中心地带,璀璨繁茂,挥金如土的高端酒吧——彷徨酒廊。
晚上十点,酒吧里强烈的鼓点振奋人心,喧闹的人群摩肩接踵,恣意放纵。浓浓的烟酒味蔓延在空气中,香熏也掩盖不住,不太好闻。
彷徨酒廊以金色调为主,璀璨的金色灯带,亮眼的金色台桌,沙发,数盏金色射灯不停从四面八方闪烁,晃的时疏一头昏脑涨。
老人言,来都来了。
时疏一强忍不适,跟随沈川翎在卡座落座。
服务生热情迎上,十分有眼力见地将酒单递给沈川翎,“沈先生,今天喝点什么?”
“李察,”沈川翎跷着二郎腿,头也没抬,伸手指了指坐在对面的时疏一,“给他一杯代基里,青柠汁多一点。”
服务生一一记下,拿着酒单离开。
时疏一挑了挑眉,看向沈川翎,“可以啊沈先生,轻车熟路,老主顾啊?”
“别说我。说说你怎么回事,失恋了?”沈川翎摆了摆手,一头银发被灯光渲染成金色,愈发亮眼。
时疏一瞪他:“女朋友都没有,我失个鬼,撕烂你的嘴!”
沈川翎奇了怪了,懒洋洋地坐姿微微调整,后背挺直,“那你为什么心情不好?”
时疏一把头一低,又不说话了。
一次性可乐杯还拿在手里,一张出挑的脸极为惹眼。他一身休闲装,像极了误闯酒吧,不谙世事的学生。
服务生端酒上来,沈川翎端起酒杯轻轻摇晃,待浓郁的香气散发出来,他低头嗅了嗅,举起酒杯与时疏一面前的马天尼杯碰了一下。
“不想说就不说,走一个。”
“喝!”时疏一端起与他用力一碰,仰头喝了一大口。
淡淡的青柠与浓郁的朗姆酒在口腔中碰撞,时疏一皱了皱眉头咽下去,拿起可乐喝了一口。
或许是习惯了酒吧氛围,或许是酒精起了作用,时疏一心情稍微好了一点。他看向沈川翎,忽然问:“川翎,你有没有关系还不错的朋友,莫名其妙就淡了?”
“那可多。”沈川翎放下酒杯,毫不留情地将时疏一戳破:“你跟霍望吵架了?”
“爱说不说。”时疏一别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