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川翎,想死你直说啊!”时疏一飞速上前, 拽着衣服一把将人从护栏上薅下来。
似乎还沉浸在壮观的海景中,沈川翎站稳后, 回头一脸茫然地看向他,“咋了?”
动作太快, 端在手中的果汁洒了大半。
时疏一甩了甩沾手上的果汁, 冷笑一声:“咋了?爬上去寻死呢?也不怕掉下去。”
“害, 那不至于, 你沈哥惜命, 抓得稳。”
说笑归说笑, 看到时疏一担心他的样子,沈川翎也意识到刚才的举动很危险。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头, 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递过去。
时疏一没好气地接过纸巾, 慢条斯理地擦手,擦杯子,抬眸睨了沈川翎一眼, 小声埋怨道:“你不怕我还怕呢, 霍望的游艇, 出了事儿还得是他的责任。”
沈川翎面色一僵,仰头长叹一口气:“好你个见色忘友的时疏一,有了男人忘了兄弟。呵,塑料兄弟情,我TM白感动了。”
“那不然呢?”时疏一不以为然,“我跟他是一家人,他的责任就是我的责任,我这是为自己着想。”
“啧啧啧,恋爱的酸臭味。”沈川摇摇头。
傍晚风浪有点大,海风呼呼地吹,空气中阵阵寒意袭来,夹杂着淡淡的咸腥味。
夕阳西沉,金色的余晖洒在海面上,一道道金色海浪此起彼伏,宛如绸缎铺展开,蔚为壮观。
登高望远,两人并肩站在露天甲板上,美景尽收眼底。
沈川翎眺望远处海平线,不禁感叹道:“真美啊!可惜天冷了,不然还可以下去玩儿水。哎,你家霍望也真是,买了艘游艇藏着掖着,早拿出来玩多好。”
“偷着乐吧你,嫌东嫌西,也不看看是沾了谁的光。”杯子里还剩半杯果汁,时疏一低头抿了一口,洋洋得意,半句不提他也才知道这是霍望的游艇。
“是是是,沾时少爷的光。”
话就这么一说,沈川翎也不是差钱的主儿,不会奢侈到买游艇玩,但租也租得起。
今天出海玩是霍望的主意,人忽悠到手了,某个人终于敢承认,游艇是特意买的,而不是借的。
既然是自家的游艇,时疏一就不客气了。
难得出来玩一趟,他想着人多热闹,顺便叫上沈川翎和胥思源。许向彤他也叫了,不过最近扩展工作室,她这个“老板”忙得不可开交,十动然拒。
短暂的欣赏了一会儿风景,时疏一环视甲板,发现少了个人,他抬起手肘撞了一下沈川翎,“胥思源呢?”
“晕船,顶不住回船舱睡觉去了。”
时疏一:“……可怜的孩子。”
“你老公呢?”沈川翎反问他。
时疏一打了个哈欠,“临时有事,书房里办公!”
沈川翎:“可怜的孩子。”
……
秋天天黑得早,吃完饭不到八点,天已经黑透了。
胥思源晕船晕的厉害,晚饭都没吃多少,时疏一给他找了颗晕车药吃下去,晃晃悠悠又回了房间睡觉。
沈川翎也不知道有什么毛病,大晚上拎个水桶,非要跑去船尾夜钓。
一个晕船睡觉,一个发疯夜钓,还有一个公事忙不完。
满心欢喜出来玩的时疏一:……
玩了个寂寞!
睡觉是不可能睡觉的,来都来了。
回船舱换了件厚一点的防风衣,时疏一揣着一肚子怨气,独自登上露天甲板。
夜里的海风更大了,刚走上甲板,时疏一被一阵冷风吹得猛地一个激灵。
拢紧衣服,他四周扫了一圈,察觉到不对劲儿。
霍望这艘游艇很大,船上除了他们四个人,还有船员和服务生。
下午待过的休闲区已经被打扫得一干二净,露天甲板一尘不染,整洁如新。可奇怪的是,整个甲板黑漆漆一片,愣是一盏灯都没有亮。
尚未进入停泊海域,夜间光线本来就弱,护栏外皆是深不见底的海水,浪花拍打着船身,凉飕飕的冷风不停地吹。
时疏一:“……”
告辞,回去睡觉!
他掉头就走,速度比来时不知快了多少倍。然而没等他走到舷梯口,身后忽然传来“砰砰”数声巨响,紧接着,一道道刺眼的光芒骤然亮起。
时疏一脚步微顿,缓慢地抬起头。
漆黑的夜空,密密麻麻的光点凌空升起,仿佛千万只萤火虫拖着金色的尾巴,飞速飞向上空。
抵达一定的高度,冉冉升起的烟火轰然绽放,萤火虫化作一帘金色瀑布,绚烂的金色线条点亮夜空,从半空中倾泻而下。
烟火持续燃放,且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
萤火虫漫天飞舞,瀑布飞流直下,光点纵横交错,海面夜空亮如白昼,凌乱中不失美感,壮观而不失浪漫,让人叹为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