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望取完蛋糕,谢家大公子端着酒杯挡住去路。
毕竟借用了别人家的场地,霍望把盛放蛋糕的托盘交给服务生,给了几分薄面,与这位刚刚继承家业的谢大公子闲聊了几句,小酌了一杯。
一杯酒喝完,霍望得以脱身。
他将酒杯随手递给服务生,刚准备回去,忽然间,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
西装领结,人模狗样的沈川翎不知何时站到身旁。
他手掌搭上霍望的肩膀,五指不断收拢,大有要将霍望肩膀捏碎的架势。
力气不小,却也不痛不痒。
霍望后退半步拉开距离,皱眉扫了他一眼,“沈川翎,你很闲?”
“我闲?”沈川翎气笑了,恨恨地瞪着霍望,活像只炸毛的斗鸡:“没事找人查我剧组的消防,你闲还是我闲?”
霍望并不想跟他纠缠,听他说完一句,抬脚便往回走。
“霍望!敢做不敢当?”沈川翎不依不饶地追在身后。
“我有否认吗?”霍望哼笑一声,脚下步子依旧没停,边走边说道:“杜绝消防隐患,人人有责,我不过是做了一回热心市民。”
“呵,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坏了你的好事,你反手给我来个大的是吧!”
霍望淡淡道:“知道就好。”
沈川翎越想越气,要不是顾及着他是时疏一的男人,高低整上几句难听的。
深吸了一口气,他瞪着霍望的背影,冷哼道:“这个教训我记住了,霍望,以后你的把柄可别落到我的手上。”
放完狠话,沈川翎准备离开,还没来得及转身,身前快一步的霍望突然停下脚步。
沈川翎跟得紧,前胸“砰”地一下撞上结实的后背。他揉揉胸口,龇牙咧嘴:“我去,能不能注意点,后面还——”
话还没说完,循着霍望的视线,沈川翎眨了眨眼睛,视线不经意扫过时疏一身旁,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几乎没有任何停顿,他脱口而出:“孟观语?”
“你认识?”霍望低沉的嗓音响起。
那人身量很高,个头几乎与霍望差不多,但最扎眼的不是他的身高、身材,而是他的脸。
男人长了一张明艳张扬的脸,双眉修长,眉眼昳丽,却不显柔弱、女相。一颦一笑让人挪不开眼,是那种冲击力极强的第一眼美人。
他与时疏一并肩坐着,有说有笑。
不知聊到了什么,时疏一笑得歪七扭八,小手不停拍打他的手臂,姿态亲昵,毫无防备,已然相识已久。
霍望眸子骤然一沉,周身溢出一股凛冽的寒意。
沈川翎与之完全相反,他看看藤椅上两个人,又看看身旁的霍望,一抹得意地笑悠然浮现在嘴角。
他拍了拍霍望:“欸,你不认识?”
“不认识。”霍望声音犹如寒霜。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报仇的机会这不就来了!
沈川翎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不是早跟你说了嘛,疏一心里住着人呢。这、哎……”
话不用说得太明白,聪明人点到为止。
当然,沈川翎也不敢说明白,无中生有就变成造谣了,话说一半让霍望自己猜,得出什么结论可不管他的事。
反正,时疏一心里有人是铁打的事实。
沈川翎只管出一口恶气,给霍望添堵,至于会不会影响到他们两口子的感情……
他想了想。
怎么可能!就霍望对时疏一那样儿,顶多算给他加点紧迫感。
毫无疑问,紧迫感添得实实在在。
沈川翎说完就跑,连追问的机会都不留一个。徒留霍望怔愣在原地,眼神冷得惊人。
“霍望,站在那干嘛?”
一门心思谈天的时疏一总算舍得抬起头,他十分坦然地与霍望招了招手,满眼笑意,“快过来。”
不易察觉的戾气淡了几分,霍望大步上前。
精编藤桌有四张藤椅,时疏一和孟观语并肩坐着,占据其中一侧。
霍望全程没看对面一眼,漫不经心地站在时疏一身后,亲昵地捏了捏他的耳垂,温声道:“蛋糕吃完了?还饿不饿。”
很明显,他在宣示主权。
换作旁人或许会识相的让出位置,但坐在时疏一身旁的男人视若无睹,稳如泰山。
时疏一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他扒开耳朵上的手,反握住霍望的手指把玩,“霍望,这是我师兄孟观语。师兄,这是——”
“我是疏一的先生,霍望。”霍望打断时疏一的话,面向孟观语,眉眼冷了几分。
“霍总,久闻大名。”孟观语不卑不亢地点了点头,算作打招呼。
霍望遇到孟观语,等同冰山撞冰山。
两个闷葫芦轻松让气氛变得尴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