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在脸上的手渐渐松开,霍望揽着时疏一的腰身, 嘴唇浅浅触碰, 落下细细密密的琢吻。
偷亲与货真价实的接吻截然不同, 时疏一脸红透了,眼底仍是不可置信。
似乎没料到霍望真的会亲上来, 一时间, 他忘了拒绝,也忘了回应, 木讷地愣在原地,任凭霍望浅浅密密落下一个又一个吻。
长达二十年的友谊彻底变质, 无数个套路和试探中,彼此不约而同地迈出了这一步。
恍惚间, 时疏一对上那双蛊惑的眸子, 瞳孔中他涨红的脸清晰可见。迟来的醉意涌上头, 他迷迷糊糊闭上眼睛, 轻抿的嘴唇微微动了动。
他醉了, 难得醉一回。
搂在腰间的手臂骤然收紧, 试探性的琢吻随着青涩的回应,悄无声息地变成一个极具侵略性的强势亲吻。
舌尖挑开唇齿, 霍望犹如在沙漠中寻到一缕清泉, 不遗余力地在时疏一唇齿间摄取能量。眸子里的清明不复存在,一贯理智到极致的男人,眼底浓稠的欲望不断翻滚。
光线被眼睑阻隔, 触觉感官被无限放大。独属霍望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席卷, 唇间皆是温热柔软的触感, 呼吸交错。
时疏一醉得太厉害了,有些站不稳。
浑身力气仿佛被抽干,眼前人成为唯一的支撑点,他紧紧搂着霍望的脖子,急促地呼吸已然失去章法。
年少时心心念念的人,永远高高在上,他怎么也追不上的男人,近乎迫切地在吻他。
这个认知让时疏一甘愿沉醉。
初次尝试的青涩亲吻格外曼妙,两个人明显有些失控。
客厅昏黄的暖光灯不再是唯一的光源,外面麻麻亮的天色提醒着他们,时间不早了。
喘息的间隙,时疏一慌忙错开脸,目光躲躲闪闪,落不到实处,“头晕,我困了。”
“嗯。”霍望后退半步,喉咙里溢出一个浅浅上扬的音调。
距离稍稍拉开了些,霍望低头看着时疏一水光潋滟的唇,一抹愉悦的笑意浮现眼底。
不等时疏一迈开步子走回卧室,他略微俯身,轻松将时疏一打横抱起来。
“干嘛!”身体突然悬空,时疏一被吓了一跳,不得不搂紧霍望的脖子。
霍望并不搭话,抱着他径直走进卧室。
结合刚才旖旎的气氛,时疏一很难不多想。
这人,总不能,还想别的什么吧?
没等他想明白,身体陷入一团柔软的包围。
霍望轻轻把他放在床上,顺手盖上被子,旋即转身离开。
整个过程他一句话也没说,可时疏一却从他猩红的眼眸里看到一丝克制到极致的欲望。
灯光熄灭,卧室窗帘关得严丝合缝,伴随最后一缕光线消失,眼前一片幽深的黑暗。
时疏一紧紧搂着被子,唇角愉悦的笑意再也抑制不住,悄然绽放,一路蔓延至眼底。
正如霍望了解他一样,他也了解霍望。
女朋友这件事,时疏一自是一早就知道了真相。
先不说霍望成天跟他混在一起,哪有时间去陪女朋友这个问题。关键霍望这些年身边连个除工作以外的异性都没有,怎么会突然蹦出来一个大一轮的女朋友,还到了立马回家见父母的程度。
没提到结婚前,时疏一半信半疑。
可哪那么巧,他前脚刚与霍望回家见了父母,闹出大乌龙,后脚霍望就找上他商业联姻。
不出意外的话,这是一个圈套,为他时疏一设下的圈套。
作为时家二少爷,套路他结婚有很多种可能,换作旁人,明显是为利益或地位所图谋。但霍望什么都不缺,压舆论而结婚那套说辞更是站不住脚。
时疏一猜测了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敢往自己身上想。
肆意张扬的小少爷也有不自信的时候,尤其是面对他自小景仰、崇拜,乃至少年时倾慕的霍望。
他刻意忽略掉这个点,可相处中种种迹象表明,霍望似乎就是冲着他本人来的。
套路他结婚并非霍望的行事风格,时疏一正觉得奇怪时,龙泉山一行,私人时间与霍望一同出游的梁如遇引起了他的注意。
梁助理看他的眼神很奇怪,带着探究与观察的意味,还有一丝微乎其微的心虚。时疏一本以为梁助理在其中扮演着“女朋友”的角色,结果稍一试探,原来是军师。
蹩脚的套路,真相早已摆在眼前。
喜欢他?还是到了该结婚的年纪想有个家?
这一点,时疏一到现在也没弄明白。
或许有喜欢的成分,但时疏一要的不是彼此了解,勉强凑合一起过日子。从他心甘情愿踏入这个陷阱开始,他要霍望,非他不可。
*
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
洗完澡出来,时疏一在卧室里来回踱步,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