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霁跟着发来一条语音,纪幼蓝做好心理准备,估计是要阴阳怪气教训她一顿。
点开听:“纪幼蓝,生日快乐。”
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静谧的午夜,他应该是从睡梦中醒来,嗓音低低沉沉,夹着恰到好处的沙哑,像安慰人,也有点像……哄人。
纪幼蓝所有的情绪起伏瞬间被熨平,内心滋养出一股温馨的舒适感。
这就是来自幸福小孩的能量吧,她被辐射到了。
纪幼蓝也正经回了一句生日快乐,情绪收下来想到说一声对不起。
虽然她真不记得怎么搞的,但他被她拉黑是既定事实。
宗霁忽略那句对不起。
真不愧是纪家养出来的好人,时刻不忘讲礼貌。
他刚才翻到她的朋友圈,也看到了她给他父亲朋友圈的点赞。
大半夜的不睡觉祝他生日快乐,脑子里不知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话题走向正常,纪幼蓝分享了生日要和朋友怎么过,又问宗霁是什么安排。
宗霁:【没什么安排。】
不至于吧?
纪幼蓝疑惑,就言回那个爱攒局的玩性,不得给他搞出普天同庆的架势来。
宗霁:【我的朋友重色轻友。】
言回有时是不太靠谱。
夜半神志不清,纪幼蓝飘了,刚才还觉得人家幸福得不得了,现在开始怜爱了。
【那你明天要不要一起来?下午两点云蒸岛码头,熟不熟的,反正大家都认识。】
台阶都铺好了,宗霁:【可以。】
又聊了两句互道晚安,纪幼蓝放下手机很快睡着。
而另一边,半夜骚扰别人出现人传人现象,宗霁站在落地窗前,同一个号码打到第五遍,终于被言回接通。
开门见山,声音爽脆:“哥们儿明天爽个约。”
言回:“……”
嫌我睡得太好了是吗?
他眼都没睁,咬牙骂:“你他妈可以直接玩儿失踪。”
只听那边好心情地笑了两声,“这么天大的事儿得第一时间告知你。”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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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蒸岛并非岛屿,是纪家投资所有的一个游艇俱乐部,名字是纪幼蓝十岁时起的,十八岁变成她的生日礼物划到名下,这些年一直由纪云晔打理。
属于她的那艘五层飞桥艇叫十八号,她瞎起的,因为十八岁收到,十八跟九也算有关系。
俱乐部的工作人员早已将游艇布置好,酒水饮食和娱乐设施准备齐全。
纪幼蓝戴着墨镜从车上下来,今天天气格外好,只是太阳过于刺眼,不过出海应该舒服。
十八号泊在岸边,栈道上来来往往都是给她庆生的朋友。
曲飞飞在甲板上看到纪幼蓝,把着栏杆站那儿,用遮阳帽扇风,明显是在等人。
走过去默契一问:“那方块儿要来?”
方玦的名字常被误认成“方块”,最开始是纪幼蓝提到他用“方块儿”这个代号。
姐妹间讲讲少女心事,纪幼蓝说方块儿怎样怎样的时候,她们都没猜到说的是方玦。
后来曲飞飞评价方玦,确实是个方块儿来着,十二条棱都是他的傲骨,八个角能撞得人头破血流,谁也别想把他磨圆滑一点。
纪幼蓝应一声,“应该会来吧。”
“他要不来呢?不会咱一直在这儿耗着吧。纪幼蓝,别告诉我你有这种荒唐的想法。”
纪幼蓝把帽子扔她头上,“闭上乌鸦嘴。”
“今儿这么多人呢,不怕你们家老爷子知道?”
“怕什么,谁又见不得人了。”话挺硬气,心里发虚。
没谁嘴那么碎到她外公面前嚼舌根吧?
“行,你胆子大。下半年准备跑北极还是直接登月?”
曲飞飞讽刺拉满,作为朋友,她还真不看好这俩人。
她自认对颜值高的男人挺包容的,方玦的长相是很有诱惑力的,如果不是个性孤僻些,招桃花的功力也是数一数二的。
纪幼蓝一根筋地喜欢他七八年,方玦顾虑这个顾虑那个,不承诺也不拒绝。
“九儿,冒昧问一句,”曲飞飞凑近,“就……你跟他,是在恋爱吗?”
是够冒昧的。
纪幼蓝握着栏杆的手微微用力,藏在墨镜下的眼睛不自觉眨了几下。
谈恋爱没有具体的定义,但她跟方玦的状态是够让人迷惑的。
从高三到现在七八年,多数时间两地分隔。
方玦一直在国外念书,一年也未必回来一趟。他虽然没说,但纪幼蓝能猜到,他应该是跟周太太有什么约定,否则他不会不管他小妹方意。
只是纪幼蓝说想见他,他也会偷偷地回来参加她的开学典礼、毕业典礼,会给她过生日。
直到去年他才算彻底回国,两人的联系多起来,这才被纪家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