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是堂姐的女儿。说起堂姐,齐显倒是有印象,从前在外地工作,近些年才回了家。妈妈来了兴致,说她回来这么久还没见过面,理当拜访一下的。
齐显觉得自己真是造孽,这红包手贱非得给!藏起来不就完了吗!
其他人过年期间也没闲着,一个个为了上学期遗留的考试卷生卷死,回家都不忘在群里自发打卡。更有甚者如居意游,直接全天开视频,坐等有缘人进房间一起学习局。只是房间一般只有他和齐显两人。
居意游的想法很简单,家里情况错综复杂,自己干脆用复习作挡箭牌,话已经说出口,不干总觉着心里不舒服,于是只能用专业书麻痹空虚的灵魂。
虚伪的谎言。
齐显不戳穿,边和居意游远程连线边追番剧,两不耽误。
偶尔居意游学累了也会和齐显搭话,不过常出现突发状况。
状况一:
“齐显,你会打麻将吗?我擦,我屋外搓麻将声音震天响。”
“会一点,你想学的话到学校我教你。”
“诶,你那雀神不就是麻将吗?我记得你段位超高。”
“啊、还行。”
“太牛了请务必教我——老师——”
一道震惊中带着“果然如此”的声音插入:“草,你强吻居意游果然是真的!Play都玩上了!”
居意游:“哈?”
齐显:“不好意思,我是管理员,稍微踢你一下。”
许赴乙在群里公开疯狂咒骂一小时,新仇旧恨一起算。
状况二:
“你羽绒服回家之后洗了吗?”
“什么羽绒服?”
裴则渡 进入房间
“就咱俩一起盖的那件羽绒服啊。”
裴则渡 离开房间
管程激动道:“哈哈哈哈哈看到你们关系这么好我就放心了。现在总算不打架了。”
两人面对此种坦诚不知所措。
被这么调侃久了,两个人免不得多想。
居意游时刻告诫自己不能抱有不切实际的期待,却又总忍不住心猿意马。
齐显脑海里也会不经意间闪过“干脆和居意游挑明然后摆烂接受”的想法,似乎这样也不错,随后又努力将它抛在脑后。
没什么比原地踏步更稳妥、更安全的牌了。话虽这么说,可人总是对未走上的其他道路有所幻想、对一手烂牌也藏着反败为胜的希冀。这种想法不是摇摇头就能甩掉的。
更别提原本心思就多的齐显。
那天他正练习花式牌技,预备开学教居意游麻将的同时再靠扑克牌一博眼球,却突然被拉去串门。
正是他堂姐家。
几人一进门就熟络聊起来,留下玄关处换好鞋无所适从的齐显。
妈妈转身问道:“你不是来找齐滉的吗?”
堂姐:“哦专程找齐滉啊,你直接过去吧。就那个房间,写作业呢。”
啊?齐什么?谁啊?齐显依言敲门进去。
哦,那不收红包的小孩儿啊。
小孩儿背对着他,低头道:“你来找我?”
隐约带着哭腔。
齐显将门打开条缝,随时准备逃跑。这怎么回事,以为来要回红包,所以哭了?不应该吧?
小孩儿扭头,泪眼婆娑:“你先坐吧,我还有作业。”
齐显不敢完全关上门,战战兢兢地虚坐在床沿。
“不关门吗?”
“出于你的安全、以及我的安全考虑,还是别关了。”
齐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擦了把眼泪继续写作业。
齐显问道:“能问问…你哭是因为?”
齐滉仰头长叹:“作业太多了,我要开学了,我写不完呜呜呜呜呜呜呜。”
“啊?小学一二年级的寒假作业很多吗?”
“全部都拖到这两天了…老师还把答案撕掉…”
齐显拾起久远的记忆:“冒昧问一下,你不会还和你妈妈说:你已经快写完了,只差个收尾工作吧?”
“你怎么知道!”
还真是全国各代统一。齐显走到她身后,探头看了看题。数学,是他目前仅剩的没还给老师的科目之一。他信心满满:“介意我帮你补吗?”
齐滉戒备心渐起。
“你别紧张。我就是不想出去社交,你妈妈和我妈妈把我推进来的,我在这里也没事做。不过我只能写数学和英语。”
齐滉抿着嘴将笔下的册子递给齐显,道:“谢谢。我把模型借你玩,多久都行。”
齐显接过,直接在床边地板坐下了:“不用,我还得谢谢你不赶我出去。”
题目极其简单,对大学生的年纪来说很幼稚,但齐显很喜欢。全是猴子鸡狗猪,有种回到北联农大进行观光的感觉。尤其是里面的猪,一只只画得神似居意游。
齐显越写越来劲,在其中找到了占领智商高地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