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云一只胳膊搭在椅背上,也拿起瓜子磕,“那你帮我追他,我想和他谈恋爱。”
“哦。”梁姗眨了眨眼睛,眉毛扬了下:“那你去问他要不要跟你谈恋爱呀。”
陈念云气道:“梁姗你是个糙汉吗!”
梁姗一呆:“不是呀。”
陈念云掰着她肩:“那你说话怎么像个男的!直线思维!”
梁姗问:“那你想我怎么说话呢?我说话不一直都是这样吗?”
她有点呆,在感情上,好像比别人都要迟钝一点。
陈念云彻底无语,叹了口气:“总之,你以后记得帮我们牵桥搭线就行了。以后,你就是我们俩的小红娘,知道吗?”她又说:“吃了我的瓜子,就要帮我牵红线。”
这对梁姗而言是件无可无不可的事情。
“好。”她答应。
而后她敲键盘的手一顿,猛地意识到,这键盘是沈卿译送她的。她目光挪到梳妆台上,上面摆着的发卡头绳,也是沈卿译给她的。
他什么时候送她这么多东西呀?
好像一开始只是一根捡来的漂亮头绳,到后来就变成了键盘。
梁姗微微张大了嘴。
哦!
原来是这样子的!
沈卿译也喜欢陈念云,所以每天陪她们回家,给她送东西,是希望她撮合他和陈念云!
梁姗心里有底,说:“念云,你放心,沈卿译也是喜欢你的。”
这话说出来,陈念云眼眸微亮:“真的?”
“嗯。”
“你怎么知道的?”她蓦地问:“是沈卿译跟你说的呀?”
梁姗摆摆手,很文艺的说:“不是,但是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陈念云心想也是,说不定有什么小细节是梁姗注意到了,而她这个当事人却没注意到呢。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嘛!
陈念云说:“那等除夕那天晚上,你帮我把沈卿译约出来,我请他去看电影!”
“好呀。”
很快就到了寒假。
梁玉菁给梁姗买了很多练习册,梁姗经常在家做作业。
外婆生病了,在家里睡觉。
她家房门被敲响,梁姗去开门,一只手拎着馄饨,递到她眼前,沈卿译含笑的声音说:“给你买的,吃吗?”
他在路边经过面摊,觉得馄饨很香,便买回来给梁姗吃。
梁姗嗅着馄饨香,很没出息的接了,乖乖巧巧的:“谢谢哥哥。”这声哥哥一喊,她又想,沈卿译以后说不准还是她姐夫。
哎,这关系好乱呀。
而后少年伸出手,在她头顶摸了一下。
梁姗眨眼。
沈卿译说:“你头上有毛,我帮你摘下来。”
“哦。”梁姗笑眯眯的说:“谢谢哥哥。”
这一下就说了两声谢谢哥哥。
沈卿译弯了一下唇,还想说什么,却又记着梁姗拧巴,他笑了一下:“行了,进去吧。”
梁姗关门,边吃馄饨边写作业。
她暗暗发誓,一定要做一个称职的红娘!把念云和沈卿译牢牢绑在一起!
可还没等来除夕那天,外婆就去世了。
外婆死在一个飘着小雪的冬天,一天早晨,梁玉菁叫梁姗去喊外婆起床吃饭,梁姗推开们,闻到了一股腐朽的灰尘味。
她喊一声外婆,没人应。
梁姗撇了一下嘴,去推外婆,可却发现外婆的身体僵硬。
小老太太眼睛再没能睁开。
梁姗骤然意识到什么,眼泪一下子就涌出眼眶一大滴的砸在地上。她哽咽说:“外婆,起来吃饭了,妈妈煮了粥……”
梁玉菁进来的时候,梁姗就那么站在那里哭,半天没动一下。
梁玉菁也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原本祖孙三人相依为命,可这猛的一下,外婆就去了。梁姗哭的更伤心,却再没有一个人,会说,囡囡不哭。
梁玉菁拿家里的一大笔钱,给外婆买了个不错的墓地。外婆下葬,梁姗那天晚上就病了。
她开始发烧,意识模糊,梁玉菁带她去医院挂水,晚上再带她回家。哄她喝药的时候,梁姗生龙活虎的穿着棉裤就往外跑,哇哇的哭:“我不要吃药!不要吃药!”
梁玉菁在她身后跟的吃力,吼道:“梁姗!你回来!”
她披头散发,跑的像一只雀,迎面就撞到了一个人身上。那人身上有很淡的烟味,下意识抱住了她,问:“三三,你怎么了?”
梁姗躲到他身后,呜呜的说:“我不要吃药。”
沈卿译:“……”
梁玉菁追上来,叉腰:“梁姗,跟我回去!生病了不吃药哪儿成?”
梁姗眼睛湿漉漉的跟沈卿译撒娇:“哥哥,我不想吃药,你把我妈妈赶走。”
沈卿译:“……”
梁玉菁:“……”
梁玉菁怒道:“沈卿译,你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