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她,在安城。
正巧,当时他在安城追查一件走私案;而她却在半夜里干着高空擦窗的活。
一个女人,绑着简单的安全扣,用一个手。
他想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忘记那一刻是种怎样心痛的感受!
本该是过着无忧无虑生活的大小姐,有一个疼爱她的男人,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笑得一脸灿烂。但现在全部都没有了!
所以走到她的身边是想顺应自己的心!虽然明知在执行任务的期间很不安全,也很不理智,可三十年来好不容易的心动,让他顾及不了那么多。
再次相见,郁夏对秦放完全没有印象,单纯的以为是个热心的邻居。
她的防备心很重,大概是因为家里还有两个一岁的孩子,住的环境又很糟糕,起初郁夏很排斥秦放的靠近。
他用了一年的时间才真正走到她的生活中,那时两个孩子快要两岁正是学说话的时候。
秦放自然而然的担起了“父亲”的角色陪着他们长大。
“粑……粑粑!”直到念念喊的那一声“粑粑”,逼出了郁夏两年不曾流过的眼泪,第一次让秦放看到她从来没有痊愈过的伤疤。
“粑……粑粑!”跟着念念喊着“粑粑”的亦航,郁夏说不出有多痛!
她太自私了,明知自己不可能给孩子们一个完整的家,依旧生了他们,那么将来呢?她该如何向他们解释自己和别的孩子与众不同?
他们——不会有粑粑!他们的粑粑,从来都不要他们!
“夏,不要哭!”秦放轻抚着郁夏的小脸,用粗糙的指腹为她拭去了泪痕。
“我没有哭,我只是……”倔强惯了的小女人,早就认清了自己已经没有软弱的权力,眼泪不适合她!
“我会陪你。”秦放不会说浪漫的情话,安慰人的事情也不擅长,但用绝对的认真说着“陪你”时,让撑着太辛苦的郁夏有了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不用急着回应我的感情,我一直在这里。”
至此,他又向郁夏走进了一步。
……
郁夏没有对秦放提起过去,秦放也不曾追问,从始至终用心的陪伴,然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如果不是因为想娶她的念头越来越浓,也许他们真的可以永远在安城隐世。
叶暮尘一直在追查郁夏的下落,他知道的很清楚,却替她挡掉了全部的“骚扰”。一部分来自于担心守不住她,更多的是不想她再被伤害。
“夏,周末我有空,正好带孩子们一起去公园怎么样?”
“周末吗?我要加班唉!”
“你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好好陪孩子们了,一起去吧,孩子们会很高兴的。”
秦放心疼为了生活拼命工作的郁夏,她一个女人要养两个孩子的负担不是一般的大。虽然秦放有提起过替她分担却被郁夏狠狠的拒绝了,那是记忆里他们唯一一次的争执。
秦放是个男人,没有办法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为了赚钱尽干着危险的工作。
“我明白你的好意,但我自己可以照顾的好他们。”
“照顾?怎么照顾?就靠着你每天打那么多份工吗?”
“打那么多份工不可以吗?我没有偷没有抢,活的坦坦荡荡有什么不可以!”
“到底是你想活的坦荡还是根本就连我一起防在心门之外?郁夏,承认吧!你根本就在逃避!也根本就没有过要和我一辈子的决定!”所以才受不得占他一点便宜。
“是又怎么样?不可以吗?我就是不想接受你的钱,哪怕我只有一个手,我也要靠自己养大两个孩子!”
“郁夏!你到底能不能别在这个时候倔强!接受我的钱,就让你那么没有尊严吗?”秦放知道这才是她的死穴。
“对,就是没有尊严!秦放,我以为你和别人不同,但其实你和那些嘲笑我的人根本就一样,一样都在心底嘲笑我是个残废!”
“郁夏!你说话可不可以有点良心!”他什么时候嫌弃过她是废人?想保护她,爱护她,难道这还是错了吗?
那一次是他们最严重的不欢而散,就连桂嫂也看出了他们在闹矛盾。
“秦先生,不要怪夏夏,你不知道过去的她活得有多骄傲。”
一个人遭逢这么大的变故,不可能没有任何的影响!郁夏让自己忙到没有时间去想过去,生活中不是孩子就是工作,不愿意回想她是如何狼狈的从申阳逃离到安城。
来时独自一人挺着个大肚子,她一无所有,有的只剩那么点可怜的自尊!而仅有的自尊都差点被秦放给毁掉。
那次之后,秦放再也不逼她了,除了不允许她在继续高空作业的工作以外都由她,甚至默默地为她“寻找”合适地工作;而郁夏也收敛了她的骄傲,开始渐渐接受了秦放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