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幼如眉头紧锁,她没有预先想到这次阿敛的离开,毕竟他先前还一直是有机会就黏在自己身旁不放的人。
而刚刚阿敛看向自己的神情,明明脸上没有戴着那凶恶的面具,却仿佛是戴上更深厚的伪装了。
眼光瞥向一旁的达慕沙,她想知道刚刚他们在殿外说了什么,可是现在问的话能知道答案吗?
被李幼如一直紧盯着的达慕沙则双手抱臂于胸前,仿佛知晓她想问什么,“我只是与他讨论了一下关于调兵的事宜,奉安朝堂上宁石清妄图把控朝政,奉安皇帝不理朝事多年,奉安的太子可没想过等着皇位从天上掉下来。”
说完他先告诫了李幼如一句:“我同你说这些,是不想你再多胡思乱想,毕竟现在你最该做的就是安静养好身子。”
李幼如这才明白了先前阿敛有时会离开是去处理什么事宜。
“…他之前没有和我提过。”
“你不喜欢奉安的事情,他应当十分清楚。”达慕沙道,“我也不是不能明白,只不过他似乎总在你面前装得乖巧,这一点就叫人看不顺眼。”
“我倒觉得挺可爱的。”李幼如觉得阿敛这种小心思自己很受用,只不过达慕沙嗤之以鼻。
但微生敛离开后会去做的事情却令李幼如心中隐然有所不安,而她现下更要快些查出当年娄旭毒杀先王的证据。
即便李幼如心中不愿无所事事在和光殿里等着,但是没有达慕沙给出宫令牌,偷溜出和光殿后也难以出宫门外。
自从宫门严禁出入之后,能够来和光殿里面见的臣子便极大减少了,达慕沙因此也多抽空出来盯着李幼如的一举一动。
放在先前殿中的兰花也被达慕沙命人都搬到了和光殿的偏殿之中来,李幼如总觉得殿中氛围太过肃穆,便又将花搬到了院子里去。
侍女仰脸看向万里无云的天际,而后才看向李幼如笑着道;“近来应当不会下雨,不过这花不是公主十分珍惜,搬到院子里可以吗?”
“一直藏在屋里,花也需要换换心情。”
李幼如拿着小水壶浇花,只是眼角余光仍时刻注意着另一侧通往和光殿内的小路,但凡是觐见达慕沙的人都会从那儿路过。
从阿敛离宫之后,已经过去三日了。
她坐在这儿既担忧着在外至今没有消息的微生敛,同时也要分出心神来处理身边的人。
在离自己几步之遥的地方,受阿敛命令所进宫的护卫和达慕沙所安排的护卫一直也是不对付,两拨人平时就各站一边,仿若一堵无形的墙要将中间的人团团围困住。
侍女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漠北王也已经下了命令,不许阿游公主在无允准的情况下离开和光殿。
他们平日里也只能在这个范围内为公主消遣些时光,所以对李幼如偶尔问的事情也是知无不言的。
李幼如指着不远处路过要去面见达慕沙的臣子问:“刚刚走过去那个阔肩高个的人是谁?”
侍女眯着眼仔细认了一下才回答:“应当是火山营的将军,王上近来才回宫主政,他也许久未在宫中露面过了。”
“原来如此。”
李幼如稍微点点头 ,这几日出入的武将人数上而言比文官多上许多。而这些人显然都是拥护漠北王室的这一派系,以武将为首是辅国大将军帕尔木,文官则是先前一直中立的微生家族。
从侍女的口风来看,达慕沙虽然没有特地避着自己知道这些事情,但也并不打算让自己参与其中。
“等等,你们把剑都收起来,我可是公主的未婚夫,伤了我你们统统都得死!”
侍卫拦着的男人怪叫着,边骂还边用扇子敲打着侍卫的剑刃,吓唬他们赶紧将剑收回。
李幼如瞧着那又穿回花俏衣裳的微生元雅,单手撑着下颌道:“你左边的侍卫只听达慕沙的话,你右手边的护卫只听我的话,该怎么办呢?”
微生元雅脸上勉强挂着笑说:“好姐姐,怎么说我现下也是你的人,总要在外人面前庇护一下我吧?”
“瞧你打着我的名号也不好使,真不知道是我不受待见,还是你不受人待见。”
“…怎么会呢,想必其中有什么误解罢。”微生元雅撑开纸扇尬笑几声,而后才听到李幼如点头让人将他放进来院内。
身旁的侍女们都很有眼力见,见微生元雅进来后便悄悄后退几步到外侧伫立等待,院内只余他们两人围着长桌坐下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