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上官获锦此刻也一块与青竹都离开了,但是李幼如却还是感觉得到有道目光在凝视着自己。
显然这道目光的主人并没有打算隐藏自己的所在,若非如此就应该会一直保持无声息让她无法发现。
但这份视线不带有敌意,李幼如稍微思索了一下决定不给自己另找麻烦,选择佯装不知道为好。
对方若真的有意同自己说话,即便不需自己开口也会过来的。
只是今夜不请上门的客人相当的多,李幼如踏入后殿大门看到横倒在地上的侍女身躯时,手便已经下意识放在了隐蔽在身侧的刀柄上。
漠北王宫内的守卫不可能如此松懈,想来是有人提前也做好了内应。
李幼如转身就要离开,一道高大的身影很快就挡在了她要离开的道路上。
男人眼下的疤痕依旧,在月光显得神情可怖,虽未拔出腰间的长剑,但已然能感到阵阵肃杀。
李幼如盯着他缓缓后退一步,并非没有推测过第一剑客宁陆可能会随着宁石清一块来漠北,只是他出现在这里的理由是什么?
“李幼如,你没有死。”宁陆缓缓开口。
李幼如只冷笑回答:“你失望了吗?”
他只轻摇着头。
李幼如耸耸肩,似乎猜到了他这个反应,只是颇感无趣说:“你从来不在乎这些,甘愿做宁石清手里一把好用的剑。”
宁陆道:“大人想要见你。”
他口中所说的人自然是宁石清,只是李幼如一脸漠然,即便知晓来意之后也毫无反应。
宁陆淡淡说:“即使现在你不见,大人总有方法逼迫你主动去见他,何必等到事态更糟糕的时候再见。”
“两年未见,第一剑客的嘴皮子利索了很多啊。”李幼如勾起的嘴角略带几分讥讽,“你们同娄旭勾搭在一起,想做什么?”
“我不知道。”宁陆闭上眼,“只是大人安排了这次会面,由我将你带过去。”
李幼如跟着宁陆走的时候也不发一语,心情不佳的她只观察着这一路上的状况。
会面的地点也在宫中,只不过是一处较为偏僻的宫殿,外头的人早已被清走,估摸着连达慕沙给自己派来的暗卫都已经被解决了。
宁陆在宫殿内燃起火烛,又让李幼如坐在椅子上等待。
时间的流逝漫长且无声,李幼如凝视着那跳跃的焰火,心中逐渐清明,也有了一些关于现在处境的猜测。
本该是使臣出席的场合,阿敛却不见踪影,想必也有宁石清与娄旭共同的手笔。
而宁石清现今还要见自己,她心中有着一种推断,对方应当是想拉拢自己站到他们那一边吧。
接下来的对话也有极大的可能性会是用阿敛来威胁自己。
李幼如心中在为微生敛的安危担忧的时候,门外渐渐有脚步声靠近并停驻在紧闭着的门前。而宁陆则立刻上前去将门打开,将来人迎入殿内。
“……”
李幼如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是否足够沉稳,只是在看着暗处的人向着自己走来的时候,仍旧有种五味杂陈的情绪从体内翻涌而出。
来人不慌不忙将披风接下交由宁陆收起,他随之便自然在李幼如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宁石清露出那一如记忆里清丽的微笑道:“时隔多年未见,幼如,你变漂亮了。”
李幼如仍旧是保持着沉默,喉咙底下一阵酸胀令她此刻说不出成句的话。
叙旧没得到回答,宁石清也并不恼火和意外,只温声朝旁人说:“宁陆,替我们上杯热茶,然后退下吧。”
宁陆很快便端着热茶回来,又退出门外静静等待着下个指令。
宁石清的眸光温柔似水凝视着李幼如,只是这平静的水面深不见底,只有陷入其中才知道远比看上去更加幽深。
他语气十分淡然,“漠北王看来待你很好,也很宠爱你。”
李幼如以审视的目光望向他,“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这不难看出来,相较于李府的那些人,他显然更上心一些。”宁石清微抿了一口茶水便放下了,不忘顺口评价道:“嗯,果然我喝不太惯漠北的茶叶。”
他所说的话语也仿佛只是久别重逢的老友在说家常,甚至更带有着几分喜悦的语气。
只不过李幼如却并不打算认他这个老友,冷声说:“毕竟是不请自来的客人,喝不惯也很正常。”
宁石清呵呵笑着,“是吗?幼如,你性子这一点还是和之前一样呢。”
他这句话差点就让李幼如怒火中烧,在不温不火惹怒人这件事情上,李幼如自认还有很大可以提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