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箭术再如何厉害,拿下了围猎魁首又如何,终究是郁郁不得志。
他转而说起了这只猎鹰, “它是我最喜欢的一只猎鹰,比其余猎鹰更加神气又勇猛,可惜它恃宠而骄伤了我, 之后我便将他的爪拔掉,又命人日夜熬着它。”
本该英气勃勃的猎鹰却是双眸黯淡无光, 灰暗阴沉的羽毛就这么耷拉在身上,有人靠近它时都只是瑟缩着缩起了脖子。
娄旭抚摸着猎鹰的背部,语气爱怜道:“现在它温顺又听话,除了我之外谁喂它吃东西都不会吃。”
这些话语落在李幼如的耳中就像是一种威胁,仿佛自己若不听他的话,眼前的这只死气沉沉的猎鹰就是下场。
李幼如道:“鹰本就该自在翱翔于九天之上,你将它折磨成现在的模样,又有什么意思。”
“谁让它生来就该臣服于我,却不知死活伤了我。”说着话的娄旭猛然紧攥住了猎鹰的脖颈,瞬间惊起一阵扑腾翻飞的浮羽。
只不过短暂几瞬,这只猎鹰挣扎着在他手中头身一歪,没有了动静。
鹰在漠北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更是王室的代表象征。而此处是观星台,是从一开始就不允准杀生的地方。
李幼如心头隐含薄怒,“娄旭,你究竟想做什么。”
“一开始我便已经说了,你到我身边来。”
“为什么?”李幼如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
这个问题萦绕在她心中已经太多太多年,现如今已经不能够再沉默下去,而是非要一个答案不可。
娄旭看着她愤怒的模样,不自觉便轻笑起来,摊开手那只已然没了声息的鹰就这么掉落在地,难以想象这被丢弃在地上的猎鹰曾经是翱翔于天际的天空之王。
“你若费了这么多功夫还打算绕着圈子说废话,我现在就走。”
见她转身要离开,娄旭才慢悠悠道出话语,“你并非李家亲生女,此事你可知晓?”
“你说什么?”李幼如转过身来,脸上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表情。
她虽然并不是李家家主的亲生女,却是李家二少爷的后嗣,只不过是因为顾忌颜面才认在家主名下。
现下娄旭骤然说自己并非李家亲生女,当即的反应是否认,可内心深处却又隐隐觉得,若是不实的消息娄旭又怎么会轻易说出口。
看出李幼如神情中的质疑,娄旭才娓娓道来:“李家二少爷当年也是少年风流,抱着孩子回李家的时候,自然也没有多少人会怀疑这个孩子不是他的亲生孩子。”
事关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此刻被人提及往事却仿佛是另一个人的事情了。
李幼如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同这位不能认的父亲相处过一段时间,他对待自己的态度有些生硬,有时候年幼的自己伸手要抱他时也很难得到回应,对方只是摸摸她的头说等下一次得空了再陪她玩。
等到再大一些的时候他便已经另娶妻生子,不再是她一个人的父亲,更不要说她能唤作父亲的是李家家主,并非是李家二少爷。
不再渴求怀抱的李幼如也明白了自己在李府中的处境,再也没有期望任何人会疼爱自己。但又怎么能说没有过疑问,既然当初愿意将自己抱回李府,又为何对自己的处境视而不见。
李幼如道:“我不相信,这些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
娄旭自顾自继续道:“一件事情藏在心里久了,越是压得人心累,便在酒醉之后将这个事情都倾诉给了你当时的未婚夫宁石清。”
他手指指向他自己,“而后又告诉了我。”
娄旭一直注视李幼如的脸色,发现她虽然脸色略微有些难看,但没有到十分震惊。
“我即便不是李家的亲生女,那又如何,与你又有何干系。”李幼如不敢去设想往下娄旭会说出来的话,若自己真的不是李家女儿,那么自己又会是谁。
娄旭反问她:“你可知道多年以前,漠北有位隼姬公主?”
听到这个名字的李幼如猛然抬起头,见她反应就知道不必从头讲起这个故事,娄旭不必多费口舌,又可以欣赏着李幼如脸上神情的变化,“看来是知道了,那么你也该知晓当年她中奇毒之后生下过一个短命的婴孩。”、
“那个孩子并没有死。”
“这怎么可能。”李幼如当即就打断了他的话语,“在王宫里如何能瞒过那么多人的眼线,将一个活生生的婴孩偷出宫外!”
漠北王室如此重视后嗣,怎么可能会放任小公主毫无保护的在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