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幼如顺势道:“多谢王上赞誉。”
“医师, 莫非这位就是那位医谷门主的弟子。”娄旭借机上前走了两步, 再次将目光放在李幼如身上,“你叫做什么名字?”
“娄大人贵人多忘事, 我叫阿游。”
娄旭笑着道, “原来辛夷千方百计藏着的就是你,果然是珍宝。阿游这个名字虽好,却不怎么适合你。”
李幼如说:“说来很奇怪,王上, 我分明是去帮你寻药,却被当作逃犯一样被押送回来。”
“谁敢这么对你,这便是同孤过不去。”
“许是误会, 但我尽责尽责为王上身体着想,不料却被人如此揣测。”
而娄旭算是瞧明白了这两人演的什么双簧戏, 难怪他收到消息说李幼如肯自愿回王都,原来是早已打定主意靠住一颗病树。
若达慕沙公开将李幼如留在身侧做医师,他也不能轻易将人带走。
原本想的是若这个医师阻碍了自己的计划,便同之前一样神不知觉不觉的处理掉,可现下却仿佛有种惊喜。
上官获锦信中提至李幼如的时候他还半信半疑,现在亲眼见到后才相信原来人真的还活着。而他内心极度想要拥有这个女人,却在望见李幼如眼中的厌恶时显然一愣。
十二年前他未曾想通过李幼如逃婚的理由,刚刚却隐约明白了。
娄旭拱手说:“既然人找到了,我也会命人早些知会医谷门主,免得其日夜担忧…阿游姑娘的安危。”
“好,此事便交由娄卿了。”达慕沙随手拿起烟杆,忽然想起了什么问:“祭礼既然要办,国师可是出关了?”
“是,祭礼当日国师会出席,毕竟已经相隔多年未曾举行过祭礼了。”
他们所说的事情李幼如是第一次听闻,她对于漠北并不是十分了解,但也曾耳闻这个地方的人都非常相信漠北王室就是战鹰的化身。
王室和最古朴的宗教同源,若有一天王室后嗣枯竭,血脉传递断连时,漠北便会被倾覆。
娄旭今日不好直接朝李幼如发难,但他也有足够的耐心来将人抢到手,便在与达慕沙谈完政事之后就先老实退下了。
李幼如见他俯身退下时余光一瞥向了自己,缓慢勾起了嘴角,眼神也富有一种被勾起的趣味。
“臣会再来的。”
人刚走出门,达慕沙就揶揄着李幼如:“他的眼珠子都快挂在你身上了,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等魅力。”
李幼如心中翻了个白眼,没接他这句话。
“这下我更加确信了,他势必是要将你弄到手的,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达慕沙轻吐烟雾,隔着袅袅羽烟看向李幼如,觉得模糊了眉眼的人瞧着愈发有种熟悉感。
他眯着眼道:“你不说也无所谓,反正等到你被娄旭绑走之后我也会知道的。”
“我与他并无瓜葛,此话是真的。”
李幼如当时在长今城与娄旭也不过只寥寥说上过几句话,彼时他还不曾是摄政王,只是初来奉安的使臣。
但是宁石清却将自己当作筹码允诺给了娄旭。
达慕沙却不信;“没瓜葛他为何要用那种目光瞧着你。”
“这个问题我也还未弄清楚。”李幼如垂眼沉思着。
她并不相信娄旭这种人会单纯对一个女人有兴趣就与宁石清结盟,但是现下一切都还只是猜测,她也不能十分肯定其中缘由是什么。
达慕沙深深看了她一眼,语气悠长说:“罢了,你还是先做好你该做的,这些事情终有一日会知道。”
暂时没有了娄旭的威胁,李幼如抱着兰花走下台阶,“你派人送我回原先的住处吧。”
自从上次和荆叔他们分别之后,她还未曾回那儿。
“你不能回去了,此后你就住在我院子里。”达慕沙睥睨看向她,没打算寻求李幼如的痛意便抬手朝旁边一挥,立刻有侍女从暗处走出。
“带她去挑个屋子,再给她梳洗换套衣服,这般寒酸打扮如何能带出去见人。”
这间富丽堂皇的屋子只得李幼如一人穿着朴素,嘴上连口脂都没抹,连日风尘仆仆的模样他已经忍耐了许久。
侍女柔声应了声是,便走到李幼如面前道:“姑娘随我来。”
达慕沙府上的侍女都十分能干,很快就将李幼如住处安排妥当,就在达慕沙隔壁院落,只要一声传唤立刻就能到他面前。
除此之外,这群看似柔弱无骨的侍女在服侍李幼如沐浴的时候下手很是凶狠,痛得她以为自己身上的皮都要被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