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到这处没多久便莫名被带到了屋门口干等着,越等越觉得不对劲,四周这些带刀剑的人却端着数道佳肴沉默不语同他一样在外等着。
没过多久就听到里头有争吵传来,安静下来后没多久就被传唤进去了。
而四周这些人才仿佛松了一口气般赶忙推门将东西放完就立刻退了出来,一眼都不敢多看里头的场景。
唯有身为大夫的他最后才颤颤巍巍走进去,一眼便看到了那带着青面獠牙面具的男人,以及床榻上躺着一个覆眼的红发女人。
两人身前衣饰并没有乱,大夫赶忙收回心神,认真给人看诊把脉,可一把上脉便发觉此事不简单。
“这,姑娘先前可是有吃错了些什么药?”
李幼如努力将目光从桌上那些菜肴移开,回答他:“是迷.药。”
“啊……”大夫眼神轻瞄向旁边的微生敛,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道,“所谓阴阳调和,虽说男子同女子两人应当心甘情愿,但是有些床笫之欢也该有些分寸。”
微生敛冷声答:“让你来治病没让你多话。”
大夫瞬间不敢再多言,立刻道:“我写个方子喝上三日便无事了,只是姑娘还有些体虚得多仔细照看着。”他写完方子便快步提着药箱离开了,仿佛走慢一步身后就有猛兽要冲上来将他撕碎了。
微生敛将药方嘱咐给外面的人,再度要进屋的时候却发现床榻上躺着的人已经重新坐起身作势要下床来。
他皱眉道:“你要做什么?”
李幼如有气无力道:“吃饭。”
本来就已经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刚刚她能在认出微生敛震惊中短暂忘记了腹中的饥饿,可一闻到香味四溢的肉香味便又感觉到了饥肠辘辘。
而微生敛并只让她靠坐在床栏旁,随后目光逡巡在桌上这几样吃食里,最终只挑了三样端到了李幼如面前。
托盘内是一碗药粥,一份炖得酥烂的牛肉,还有一小盅补身的鱼汤。
李幼如一瞥那些被挑剩下的吃食问:“其余的不要了吗?”
“不要了。”
微生敛再遇见李幼如时便发现她现今比之在萤卓的时候更加清瘦了,他既会胡思乱想这两年中她吃了什么苦,又觉得李幼如是咎由自取。
李幼如嘀咕着说:“可我其余的也想尝尝。”
“不行。”微生敛在这儿丝毫不退让,“大夫说了你体虚,那些都过于油腻了。”
“我只是在那些沙匪手里饿了几日,你等我吃饱就没事了。”
“那便更加不行,你自己懂得医理怎么会不明白这些。”
“好好好,我们先别吵了。”李幼如先认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那我能先吃饭了吗?”
瞧她紧盯着自己手中的吃食那般急迫的模样,微生敛心中略微觉得有些复杂,他从未有过被这般受过李幼如热烈欢迎,但仍旧将手中的汤匙盛了一口粥吹凉了才递到她唇边。
李幼如却也在这样的喂食间想起了曾经微生敛也一度笨拙地这样喂过她,可现在却已经能够顺畅做好这些事情了。
他们之间都默契保持了安静,李幼如不知道微生敛此刻是否也想起了过往,但她却难得因此胃口大好。
这些吃食的味道全都十分合她心意,过往两年间她在医谷中的吃食也都很是随意,基本上有什么便吃什么,偶尔打牙祭的时候就去河边叉点鱼上岸烤着吃。
结束的时候微生敛拿布帕替她擦了擦濡湿的嘴角,趁着李幼如心神放松冷不丁道:“这两年你一直在哪。”
“我——”李幼如忙清醒了些。
可微生敛却淡淡道:“很难说?”
“没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谷。”
这个说法并没有超出微生敛意料,在李幼如未醒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过了许多情况,但是为何此刻他们又会在漠北相遇呢。
微生敛几度感到后怕,若非他受人所托来到此处,那么李幼如就可能无声无息被绑至都城内遭受苦难。
而他感到更加不妥的事情是放过了剩余的沙匪,若再来一次,当场那些人无一幸免能够活着走出驿站。
连而后奄奄一息那个守门大汉也在他救下人之后亲自处决了。
李幼如似乎知道他的疑虑,便简单解释了自己当初为何身处在那群沙匪之中,掩去了一些达慕沙和娄旭的身份,只说自己在回医谷途中遇到的那些沙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