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温雾屿揶揄,“你把他护得这么好,连问什么也有数量限制吗?”
扶曜突然觉得好玩,他迂回,挑了挑眉,笑着看温雾屿,“酸啊?”
温雾屿板着脸反驳,说没有。
扶曜却一本正经了,“没事,你可以对他好奇,我对也他挺好奇的。”
温雾屿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什么?”
扶曜想了想,自嘲地苦笑,“你说一见钟情,其实也不严谨,他根本就不认识我。”
“哦——”温雾屿恍然,“单相思啊?”
扶曜的嘴角抽得厉害,不上不下得卡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他反问:“雾屿,你单相思过吗?”
温雾屿竟认真想了半晌,他说没有。
“想了就是有过,”扶曜抓住时机直接反扑,他心里不是滋味了,跟被针扎了一个洞似的,“你刚才脑子里闪过几个人的脸?”
温雾屿:“……”
这是什么走向。
扶曜要笑不笑地哼唧一声,反客为主了,“温老板处处留情啊。”
温雾屿一咂摸,突然反应过来啊,“哥,酸啊?”
扶曜磨着后槽牙,“是,挺酸的。”
温雾屿明面上险胜一筹,弯着眉眼笑得开心。
“说说?”
“你说的话也不严谨,”温雾屿顿了顿,他从被子里出来了,盘腿坐起,伸手捏了捏扶曜的耳垂,“我脑子里没有人排队,也没有谁的脸,只有个影子。”
扶曜的心跳急了,“谁的影子?”
“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他,”温雾屿不疾不徐地说:“所以不是单相思,就是——萍水相逢吧。”
“侠气又自在的相逢?你对他评价很高啊。”扶曜的喉结动了动,他小心翼翼地打探,“你们……怎么认识的?”
温雾屿目光闪烁,浮浮沉沉地落在暗黄灯光下,回忆却深不见底,“有一天晚上,我站在高桥上,脚底是漆黑肮脏的野湖。”
扶曜拳头一紧,捏皱了床单,他语调不顺,他被扼住了咽喉,“你打算做什么?”
温雾屿坦然地笑了笑,“自杀。”
“他救了你吗?”
“是,”温雾屿点头,“他救了我。”
扶曜又问:“后来你们在一起了?”
“不是。”温雾屿摇头,却含糊不清地回了声嗯,“怎么说呢……”
扶曜听进去了,他抓住温雾屿捏着自己耳垂的手,揉了揉,“为什么又分开了?”
温雾屿怔忪片刻,缓缓开口说:“我和他本来就是陌生人,不存在分不分开的说法。”
扶曜哑着嗓子说了声好,“再后来呢,你还想过自杀吗?”
“没有了,”温雾屿叹了一声,“本来就是冲动,当时喝了酒,脑子就更不清楚了。他把我从桥上带下来,乱七八糟的事情一搅和,人就清醒了,再动这些念头,我自己也怕。”
扶曜深深地看着他,一时无言。
温雾屿呼吸深长,这些不可言说的深秘过往带着隐晦和沉重,如今说出来,堵在胸口浊气也松了不少。
扶曜却不放过温雾屿,掐头去尾地挑了他在意的重点问:“什么样乱七八糟的事情把你搅和了?”
温雾屿牙尖磨着下唇,磨红了,好像要留血,他有些紧张。
扶曜捏住他的下颔,轻轻一拽,靠近了,双唇轻轻地啄,“雾屿,别咬了。”
温雾屿口齿一松,勾着交缠。
“想好了吗?”扶曜问。
“哥,”温雾屿反问:“你真想知道吗?”
“你说我就听,”扶曜凝视这他,温和地笑了笑,“我心理素质还不错。”
温雾屿偏头后退,脱离了扶曜的掌控,他摇头,“不说了。”
这是心照不宣的回答。
扶曜的心绪很复杂,他说:“带着目的的相遇算不上萍水相逢。你有没有想过,那个人对你是有企图的。”
温雾屿愣了愣,他摇头:“我没想过。”
扶曜抚摸温雾屿的唇,“真单纯啊。”
“那你呢?”温雾屿舔润了扶曜的指尖,柔情似水地看着他,“你对你的白月光有企图吗?”
“有。”扶曜干脆利落地回答。
他关了灯,伸手扯过被子,往两人身上一盖。扶曜楼着温雾屿的腰紧扣在身前,压着人躺下,“睡觉了,再聊下去白月光看不到,太阳该出来了。”
太阳啊——
温雾屿咂摸着扶曜的话,笑了笑,他后背能感受到强健有力的心跳,隔着结实又坦荡的厚度,“哥,你心跳的很快。”
“嗯。”
“怎么了?”
扶曜声音有点抖,这个深坑他是跳不过去了,“你总是会想起他吗?”
温雾屿不知道扶曜的心惊胆颤从何而来,却被他的情绪感染,有点难过,抬手向后摸摸扶曜的脸,他不能否认:“他救了我的命,有这件事情裹着,时不时会想起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