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困难,尽量吧。有个老头很点难搞啊,去年也是好说歹说才把人请出来的。扶书记,怎么办啊?”
小王为这个事情跟扶曜汇报,主要还有个原因——那老头只肯听扶曜的话,想顺利解决,必须要领导出马了。
“知道了,”扶曜说边往外走,雨水冲得他睁不开眼睛,“我过去一趟。”
小王跟在他身后,“我给你开车。”
“不用,车我自己能开,”扶曜脚下一停,回身又说:“小王,麻烦你帮我个忙。”
“什么事情?”小王在雨里扯着嗓子喊,“扶书记你不用这么客气。”
“私事,”扶曜语调稍平,但说话依旧费劲,声音还是大,“你能帮我开车去一趟老房子那儿吗?接两个人去水云湾。”
小王以为自己听错了,“两个?”
“对!”扶曜歇不得,被人火急火燎地催促,“一个我爷爷,另一个是我朋友。我这边实在抽不开身,麻烦你了。”
“欸行的,你放心吧!”
扶曜跟小王说了老房子的具体位置,小王嘴上答应了,心里却没底。他不是本地人,刚上班没多久,跟扶大爷也不算认识,刚才光想着要在领导面前好好表现了,忘记问有没有对接好口径,怕人家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地不肯跟着走。
对社畜来说,对接领导家属也是个棘手的工作。
扶曜开着车要走,小王赶紧追上去还想再问两句,半道被人拦下了,他抬头一看,是宋思阳。
宋思阳站在不远不近的距离外听全了两人的对话,他最近不敢触扶曜霉头,把潜在矛盾转移到了温雾屿身上,一直对心怀芥蒂,总想找机会把自己吃过的亏还回去。
朋友?宋思阳冷笑一声。
“小王,”宋思阳十分热心肠,“我替你跑一趟吧,那边山路不好走,等会儿耽误时间了。”
“啊?”
宋思阳说:“我跟扶大爷熟,好说话。”
小王伸着脖子往前看,扶曜的车已经开走了。
宋思阳又说:“我这边有几个数据,你替我汇总一下报到市里,催得急。”
小王左右为难,宋思阳对他来说大小也是个领导,不好直接拒绝,他想了想,答应了,说行,把车钥匙交了出去。
温雾屿挂了扶曜的电话,简要跟扶善国转述了扶曜的嘱咐。扶善国点头,他在屋里转了一圈,实在没什么贵重物品好收拾的,就是心疼这两罐酒。
扶善国讪讪地问:“小温,我能把杨梅酒搬走吗?”
温雾屿哭笑不得,“不行,搬不了,阿曜得说你了。”
“那个臭小子!”扶善国气哼哼地说了一句,也没办法,端着酒罐子往高了放。
“爷爷,您小心点。”温雾屿想去帮忙,一动腿就疼,针扎似的,表情有点拧巴。
“没事,我自己能行,你多注意自己。”扶善国挥挥手,没让温雾屿过来,“小温,你也去收拾一下,有什么东西要带走吗?”
温雾屿也没有贵重物品,他找了一圈,只有竹扇了。还有充电器,温雾屿想起来先给手机充个电,刚插上,头顶灯泡嗞嗞两声,不知是短路还是供电受了影响,停电了。
温雾屿眉头一蹙,他对百分之十的电量相当没有安全感。
扶善国的声音从屋外响起,他好像在跟什么人聊天,很熟络。温雾屿仔细听了听,觉得耳熟,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他走出去看,看见了宋思阳。
宋思阳装模作样地跟温雾屿打招呼,“好久不见啊。”
温雾屿懒得跟他套近乎,“阿曜让你来的?”
宋思阳一挑眉,掺了点挑衅的意味,“是啊。”
温雾屿不太信,但扶善国不知道他们中间的弯弯绕绕,他信。
扶善国推拉宋思阳的胳膊,“小宋啊,别聊了,赶紧走吧。这雨越下越大了,我都听见急水声了,外面淹了吧?”
“嗯,前面的路不能走了,我从后面绕过来了。过会儿后面也得淹。”
扶善国催,“那走,走走走——阿曜呢?”
宋思阳在扶善国面前比较一本正经,“他去后村了,一早上没歇。”
温雾屿心尖急急一跳,脸色变了变。
正巧没宋思阳看见了,他阴阳怪气地问:“怎么样,你走不走啊?”
温雾屿想也不想,他抬脚一迈,“走啊。”
现在极端天气,宋思阳也要命,从老房子出来的前半段路他的精神很集中,没有多余精力找温雾屿的茬。扶大爷和旺财在后座也吊着精神,一路相当平顺。
等过了惊险路段,精神稍微轻松了一点,宋思阳欠收拾的毛病就犯了。
“欸。”宋思阳在叫温雾屿,很不尊重人。
温雾屿眼皮一撩,又收回去,没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