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来,”温雾屿一脸嫌弃,“我闻不了那个味道。”
扶曜哭笑不得,“才刚长出两片叶子,你能闻到什么味?”
温雾屿耸了耸鼻尖,“那也冲。”
“行,”扶曜说:“我过来。”
温雾屿眉开眼笑。
扶曜走到温雾屿身边,伸出手掌遮在他头顶,聊胜无于地挡着直射而来的日光。温雾屿柔情似水的目光掩在墨镜下,他嘴角上扬,舒舒服服地哼唧一声。
扶曜笑了笑:“你想过去住几天?我等会儿去买点菜。”
“随便住几天都行,”温雾屿顿了顿,又说:“买菜归买菜,不要胡萝卜,这玩意儿吃多了发黄!”
扶曜说:“能黄到你脑子里吗?”
温雾屿:“……”
这话怎么接都不合适。
扶曜爽朗一笑,牵着温雾屿的手把人带到房檐下,“别总晒着太阳,太烈了,来。”
温雾屿倒是很喜欢最近的天气,不干不潮,不阴也不冷,正合适,算算时间,这个月份正好是春光最明媚的日子,“不烈,很舒服。”
旺财撒着欢在院子里跑,扬起一片尘土。扶曜看着温雾屿的侧脸,思忖片刻,开口说:“雾屿。”
温雾屿微微偏头,“嗯?”
“你最近还会腿疼吗?”
“这种天气不会疼,”温雾屿轻快飞扬的心绪又跟着尘土落到地上,他问:“怎么了?”
扶曜有点担忧,“过几天又要下雨了。”
温雾屿笑了笑,没往心里去,“哦,下就下吧,又不是没疼过。我也不能捂着老天爷的脸让他永远晴空万里。”
扶曜也跟着笑,笑完了又严肃,“江南多雨水,尤其春夏两季,雨多、风多、雾多,过后还有一个月的梅雨天。雾屿,我担心你……”
温雾屿好像听明白了,“阿曜,你想让我走呢?”
扶曜苦笑,“不想,又怕你受苦。”
“天总有风雨,到哪儿都一样,”温雾屿斜一侧歪下脑袋,从下朝上看扶曜,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可是这里有你,我会好受很多。”
扶曜骤然满腔温情。
“嗯,”扶曜攥紧温雾屿的手,缠着他指尖,说:“趁着这两天天气好,先去老房子住着,等后面下雨了再回来,把爷爷也一起接过来。那里太潮了,雨大也不安全。”
温雾屿说好。
扶大爷看见温雾屿特别高兴,他带着长辈对晚辈的关心嘘寒问暖,倒是把温雾屿弄的不知所措了——亲情方面的缺失,哪怕有再高超的社交本事,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至诚的关怀,不论说什么都显得笨拙。
还好有扶曜在温雾屿身后兜着,不至于让他过于狼狈。
等温雾屿适应过来了,一切温情脉脉的走向都有了一个家的雏形——只要有人肯付出,只要有人会接受。
温雾屿回了趟公司,投扶大爷所好,带了一瓶九六年的茅台回来。他看也不看,打开就给扶大爷满上。
扶曜牙疼,他问:“雾屿,这瓶酒值不少钱吧?”
温雾屿端着大方地回答:“还行,我有钱。”
“行,”扶曜调侃,“温老板客气。”
当天晚上,扶曜和温雾屿就在老房子住下了,依旧是那张咔嘣脆响的木板床。
温雾屿坐在床沿边上晃着腿,晃一晃,响一响。
扶曜抱着薄被站在一旁,端得十分矜持:“雾屿,你睡床上,我今晚打地铺。”
温雾屿诧异:“这样不太好吧?”
扶曜又问:“哪里不好了?”
自打温雾屿在海边把那段‘慢慢适应过程’的措辞说出口后,刻意保持分寸感距离的人变成了扶曜。别说肢体接触了,稍微碰一碰手好像都能面红耳赤,似乎回到了情窦初开的年龄,玩了一出纯情play。
今天晚上继续,温雾屿陪扶曜玩。
“我一个客人,偶尔过来做客,吃你的、喝你的、占你的床,还让你睡地板,那我多不好意思啊,”温雾屿撩起眼皮笑了笑,“让爷爷看见了,我有嘴都解释不清楚,他该对我有意见了。”
“客人才需要好好招待,”扶曜装模作样地说:“爷爷老说我皮糙肉厚,别说让我睡地板了,把我挂外面树上睡他都没意见。”
温雾屿被逗乐了,笑得开怀。
扶曜蹲下身,腰一压,开始铺起了床被。
温雾屿看不下去,他悠悠地开口说:“哥——”
这个称呼一出来,气氛就旖旎了,扶曜的心跳也逐渐加快,急速吸干口腔中的水分,他燥渴难耐。
扶曜抬起头,脑袋一歪,“有事?”
“没有,”温雾屿又往里挪了挪屁股,他拍拍自己旁边的空位,笑着说:“过来坐。”
扶曜欣然接受,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