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江玉郎来说,这当然是理所当然的。但是慕容紫芝从一开始就是慕容九捡回来的奴仆,此时却和主人平起平坐,自然有些惶恐,只能小鸟依人地靠在夫君身侧。
铁心兰抱来的酒,是玉娘子独家酿制的“西子羞”。这名字的来历是有名的美女西施。因为她喝了这酒后,脸色羞红,比任何一种脂粉都好看,于是这种酒就叫做“西子羞”了。又或者是因为这酒色本来就是淡淡的胭脂色,像极了西子脸上的红晕。其实大家都管不了那么多。酒喝到嘴里只有好不好,香不香,烈不烈,没有人在乎这个酒的名字是东施还是西施。
常言道,人逢喜事精神爽。顾人玉过不多时也从玲珑小筑过来作陪,这几个更是喝得天花乱坠。
顾人玉春风满面,笑道:“菁姐已经想好了名字。”
慕容九奇道:“什么什么?说来让我们听听?”
小鱼儿笑道:“我却早已经猜到了。”
顾人玉挥手道:“鱼兄先说。”
小鱼儿灌下一杯酒,清清嗓子,吟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姐姐叫顾倾城,妹妹叫顾倾国吧。”
他如此一提点,在座的都明白了。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花无缺道:“想来顾兄和张姑娘的孩子定是佳人,一定不会负了这个名字。”
苏樱咯咯笑道:“说到这个,你们有办法分别这两个孩子么?”
顾人玉道:“现在……现在还没有法子,但是将来总会有的。说不定一个人像我,一个人像菁姐呢?”
小鱼儿故作苦脸,咧嘴道:“你说的‘像’,最好只是长得像。要不然,安顿一个大姑奶奶,又来一个小姑奶奶。”
江玉郎阴阳又不失客气地插嘴道:“张姑娘性格直爽,为人豪迈,爱憎分明,如果这两位小姐里有谁和她一样,实是武林中众人的一大幸事。只是希望没有不长眼的初生牛犊去惹她。”
小鱼儿翻了个白眼,道:“不教训一下,谁知道这样的刁蛮大小姐能闯出多少祸来?”
江玉郎笑道:“我可没说到底谁才是初生牛犊啊,鱼兄怎地自己对号入座了?”
其实,小鱼儿刚出谷时抓着小仙女欺负了好一阵,并没有多少人清楚。不过他俩那种不对付的冤家劲头,只要见过一次,任谁都猜得出来,小鱼儿这个狂徒一定是在什么时候犯过小仙女的大忌。只不过后来大家都长大了,也明些事理,懂些大义,这样的事情就过去了。
也只有小仙女才会一直锲而不舍地和小鱼儿拌嘴——因为这是她笨拙地表达亲近的方式。
铁心兰忽然道:“上次我们大家都在一起的时候,好像就是决战前夕。”
至于是什么决战,他们都不用说明。
慕容九一愣,脸上绽开笑容,道:“是我和黑蜘蛛的喜酒……也算是菁姊和顾小妹的喜酒,还有……对了,过一天,就是江家兄弟相认的喜酒。好像,我们每一次聚在一起,都会有大喜事发生呢。”
50 ☪ 任重道远
◎哎!话说那龟山之巅啊——◎
明明去年在那船上“成亲”的,除了两对名正言顺的夫妻,还有一对青年男女。可是慕容九顾及这两人的面子,没能说得出口。
花无缺却坦然道:“那天,我和铁姑娘也在场,是不是?”
他是当事人。当事人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别人就更轮不上插嘴。铁心兰显然是以为她能把这件事糊弄过去,没想到花无缺这个死心眼的偏偏要摘出来细说。所以她握着酒杯,欲饮未饮,更不知如何是好,垂下眸子。
现在花无缺只需要一个人接句话,无论是否定还是肯定,亦或是敷衍一下,他都能把自己想说的一股脑说出来。但是,除开铁心兰,唯一一个有资格接这个话头的小鱼儿,倒是闷不做声了,好像桌面上忽然开出了花来一般,死死低着头。
还好,这桌上绝对还有一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主。他倒也不是真的非常不识相。与此相反,他可能是桌上最八面玲珑,最圆滑狡诈的人。但是,只是他只要有机会阴一把江氏兄弟,就绝不会让这个机会溜走。
江玉郎马上接道:“啊,这件事小弟也略有耳闻。只是不知为何……到后来就莫名其妙不作数了。”
花无缺微笑道:“那时我也糊涂,没能出言、出手反对。因此让铁姑娘蒙羞,都是我的错。”
铁心兰立刻反驳道:“花公子此言差矣。那时公子已经饿了两三天,受人所制,想要保护小鱼儿,又被我那不明事理的爹逼婚,只有暂时答应下来才是明智之举。”
花无缺无奈笑道:“今天我一定要说这件事,并非让人脸上难堪。只是我初次出山,年纪小没见识,难免犯过很多错。不如借今日这个机会,我一并道过歉,就算是新年有个新气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