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撕了?”华兰皱皱眉,程敏疯的有点厉害啊,像上次在乙班把书收了也就算了,怎么还撕了呢?
“结果你猜怎么着?那个女生看的是统一订的《乡土中国》,语文老师要求看的那个。”
“那程敏还不得赔她本书?”
“巧了!”林君玉兴奋地说,“整件事有趣就有趣在这里。那个女生很淡定,也没哭。很冷静地把她同桌桌上的《乡土中国》拿过来,告诉程敏是语文老师的要求书目,程敏属于恶意破坏他人私人财产,她也不多要求,就让他原价赔。把程敏脸说的青一阵白一阵的,最后说了让她下课后来年段办公室就走了。”
“后续呢?”
“我不知道啊,我刚刚在这倒水听一楼同学说的。程敏好不容易吃瘪,大家都可开心了。”林君玉一脸无辜。
华兰无言看了她一眼,缓缓开口说:“不过那个女生真的很淡定。程敏那个气势,我觉得换其他人可能当场吓哭了。”
她想起了上次的八班,觉得这个年段自己佩服的人又多了一位。
反抗制度的勇者,彻底自由的灵魂。
华兰灌完水,和君玉一起上楼。大美女一只胳膊绕在她脖子上,小声跟她吐槽:“花哥,陆子琳让人每天爆炸一百遍。”
“她又怎么你了?”
分班以后,君玉和陆子琳一起被分到了五班,还住到了同一个寝室。听君玉讲,陆子琳读书十分刻苦,也属于卓依缦那种早起晚睡型的。
但区别在于,卓依缦不会打扰别人,一个人小心又谨慎。而陆子琳则是唯恐别人不被打扰,早起推门动静很大,晚上开夜车又点了个很亮的灯,亮的对床林君玉睡不着觉。
最让林君玉无法忍受的是,有一天她差半面数学题没写完,所以也想闷在床上开个夜车。
她才借着微弱的闹钟光补了一半,对床懒洋洋的声音就传过来:“大美女也开也车呢?不是怕晚睡冒痘痘吗?要是把眼睛看坏了要戴眼镜了,眼睛变丑怎么办啊?”
本来补作业就补到烦躁的林君玉,要不是有涵养,能上去把她的嘴撕下来。
“她又和别人打电话打到熄灯以后啊,而且熄了灯也不知道要把声音放小一点,别让宿管听见了。”林君玉耸耸肩,“她好像压力一大就喜欢往校外打电话,她有个朋友,好像叫什么安琪。打电话无所谓的啦,重要的是她上次已经被宿管抓住扣分一次了,就是不懂收敛。”
华兰眼神一动,一些事情有了缘由。好像很久以前的故事突然就把结局写好了,仓促的有点不适应。
但很合理。
新生的人始终新生,不放过她的人始终不放过她。
但她已经不在乎了。
她摸摸君玉的头,安慰她她只用忍一个学期,选科分班后跟陆子琳在一起的人才是真惨。
两个人在五班门口站了一会儿,看见一个矮墩墩的身影从七班后门出来,又麻利地摸到六班的后门。
两人对视一眼,大事不妙,打游击的来了。
华兰迅速闪身上楼。刚进三班,就被一架纸飞机击中了脑袋。她抬起头,看见了正站着的林屿和苏展,表情笑里藏刀起来。
她问早来的卓依缦:“是林狗,还是那个晦气东西?”
卓依缦红着小脸,低声说没看见。
“晦气东西”满脸黑线。林屿愣愣地看看苏展,又看看华兰,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
什么玩意儿啊。
林屿和苏展最开始安分同桌了一个暑期,但很快就暴露了本性——他俩坐在一起,就是问题本身。一个星期前,他们沉迷研究纸飞机,热衷于试出能支持最大飞行距离的纸张类型和折法。
他们的实验本来可以获得成功。如果不是晚自习的时候,林屿那架“歼20”在试飞的时候正好命中了来班巡逻的金炫,他们还可以继续研发走在科研水平前列的第六代战斗机。
金炫是三班的班主任,很年轻。即使他教物理,却表示对这项科学工作.爱莫能助,只能把两位科研工作者叫去他办公室喝喝茶以表慰问。苏展和林屿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带着“朋友再见”的表情了。
金炫把林屿和苏展调开,各自安排上了性格沉稳安静的同学。
只是没有想到,他们还是对未竟的事业锲而不舍。
“别玩了。”华兰对他们摆了摆手,“程敏快杀到五班了,等会儿上来就是我们班。”
轻轻一句话,炸开了一地雷。大家速度把自己安放好,着急忙慌翻出英语书。
被华兰误伤的林屿坐下来,从自己的垒叠如山的课本里抽出一本,抛给了他正往讲台上走的同桌。
“Turn to page 112.”好听的英式发音响起来,男孩对华兰温柔地笑笑,一边小声对她说:“刚安静了一会儿,他们就又闹起来了。还好程敏杀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