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忽然很感慨，看了一眼川中春天的天空，“我总觉得，就算每天喊累，我也还是很喜欢这个地方。”
春去冬来，年复一年，川中每天的天空都不一样。
“那是因为你生活在大象塔里。”肖子怀笑道。
“大象塔？”
“对。”肖子怀说，“你没有听说陈彬的新梗吗？”
陈彬是个梗王，尽管他自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的许多言论“经典咏流传”，火出十一班，火出文科班，造福全段。
肖子怀上次和她说，陈彬在教法常的时候，生动地诠释专利权。
“他说，专利权是很霸道的，就像爱情一样，决不允许有第二个人出现。”
华兰真的好怕，陈彬下一秒要开始讲他年少轻狂的爱情故事了。
但是她还是诚心诚意地夸道：“陈彬老师还是在政治课堂上，才能完全发挥自己的教书才干。”
“昨天在班会课的时候，他教育我们要好好学习，川中提供了多好多好的学习环境，我们现在都生活在大象塔里。”
“其实他想说象牙塔。”肖子怀接着，“我在下面提醒他，我说，‘老师，那叫象牙塔’。他说，‘啊，对，就是大象塔’。”
“你们班的笑声还不够响，”余倩倩笑道，“我们五楼还听不到。”
“下次我们争取再笑大声点，第一时间就给他宣传出去。”
华兰也笑了一路，直到告别肖子怀的时候，才觉得陈彬这话无比正确。他们就是生活在大象塔里，教学楼的红砖厚实犹如大象坚实胸膛。
他们只用躲在下面，就可以遮风避雨，就可以认识独一无二的彼此。
这里有她喜欢的少年，有她热爱的人们。
而这座大象塔，一定会为此万死不辞。
第63章 分别总是在五月
◎她们可乐当酒，对饮而下，约定好江湖再见。◎
回到班里, 金炫已经匆匆忙忙从办公室抬来一箱的水，给每个同学都发了一瓶。刚刚物理组有教研活动，他没能去看三班的排球赛。从陈彬的朋友圈里出来, 才知道三班打输了。
小组内只赢了一个大场, 小场积分落后, 三班跟出线无缘了。
“这个这个, 输球没有关系，大家不要伤心……”
金炫话还没有说完，苏展就反过来安慰他：“友谊第一，重在参与, 我们知道。”
本来三班报过排球分项的人就不多，练习时间也少。不能像有些班一样, 凑出一队和二队, 还能天天打友谊赛。
他们基本是谁想上就上，主力队员以五月份要去考少年班的同学为主, 赵欣怡更是直接钉在了主攻的位置上。
有些班打球打完下场就打架，还有觉得裁判老师判球不合理围攻裁判老师的。这样看来, 三班大抵是把“友谊第一”贯彻的最好的一个班。
刘一天欠兮兮地说：“炫哥, 咱们班同学打得这么好，怎么只是水啊？高低得给瓶可乐啊！”
“尤其是那个、那个、那个。”刘一天飞快点过，“都是大功臣啊！”
他的指尖划过赵欣怡、安培等等人的脸, 他们被刘一天的耍宝逗笑, 笑容里却看得出遗憾。其实他们跟九班都是两败一胜, 但是小场积分落后, 也算和出线擦肩而过了。
华兰看着赵欣怡的后脑勺, 前排的这个姑娘对排球赛有种执着的认真。
让华兰想起两年前提前招篮球赛的时候, 甲乙丙丁四个班都很认真地在准备, 苏展当时在甲班，骗着丙班跟他们打友谊赛。丁班有个费博，球风很猛很猛，乙班吃了好大的亏。
当时她还不认识赵欣怡。但是现在想起来那时场边为丁班奋力呐喊的人里，确实有这张明媚的笑脸。
是啊，都两年了，好像就在昨天。
她跟赵欣怡之前算不上很熟，但坐了前后桌以后，确实经常在课间说说笑笑，吐槽中后排凌乱的生活。
欣怡性格很爽快，也很坦荡。记得上次在小超市买卫生巾的时候，卫生巾在透明的袋子里映出粉色的形状。排在后面陌生的男生看见这个比什么都兴奋，兴致勃勃地指给同伴看说“你看你看，要不要给你买这个”。
华兰正在结账，余光看见这个情景惊得哑口无言。在她甩给那些无聊的男生一个白眼之前，旁边队伍传过来一个平淡的声音：“你妈也用，建议你买给她。”
那几个男生瞬间闭麦，脸上表情精彩纷呈。
赵欣怡结完账，到超市门口去等华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像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女侠。
华兰那一刻特别崇拜她。
但是也许，很快她就没有这个前桌了。
于是，她不假思索地大声道：“老师，给我们大主攻至少两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