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能鸡娃。”依缦道。
“那花哥你妈妈太好了，不唠叨你也对你成绩没什么要求，不要放养的太彻底。”倩倩啧啧称赞，“心态年轻是好事。”
但是，就是这样妈妈，现在也和倩倩她们吐槽的“中年妇女”式母亲没什么差别。
唠叨、神经衰弱、状态紧绷。
她很累，她知道这样的妈妈也特别累。
是以为了避开争吵，凌筱筱那句话无比应验，华兰会选择在回家周的时候留校。
二月中旬返校，她直到三月底也没有回家一趟。妈妈自己忙起来，也不记得川中大小周的具体日期，想起来的时候，晚上往宿舍打一个电话，看看华兰是怎么回事。
每次华兰说“这周末不回去”，妈妈总是“哦”一声，然后情绪不明地说一句“你倒让人省心”。
在两个回家周留校以后，她和妈妈奇怪的氛围让苏展察觉，于是隔三差五收到的明信片变成了基本天天都能收到。
书吧里的空白明信片，他买了好几盒，最后写上字，通通都到了华兰这里。
“语文考试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写这么多字。”华兰拿笔戳戳他的脸。
他趴在桌上噘着嘴，侧着脸看她，说：“语文试卷上写得多，薛妈咪可能会开心，但是很难讲你会不会开心。”
“分数比较重要。”她语重心长地说。
“那个我想扯也扯不了几句。”他撇撇嘴，“给你写明信片，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就能写的很多。可能你比较重要吧。”
华兰忍俊不禁。她突然想到，薛妈咪曾经跟他们闲扯，说作家的才气在作品之外，大概就是在给爱人写情书的时候发挥得最是淋漓尽致。
“咱班男孩子以后追女生的时候，大概文章就不会写的和这次议论文一样干瘪。”她道。
大家笑起来。
此话确实不假。华兰现在想。
“我觉得，也许你收到会很开心。”苏展道，“但现在看来，实验效果一般。”
她揉一下他头，男孩子的头揉起来莫名给她一种给狗狗顺毛的感觉。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上手了。
“是很开心。”她说，“不过我不怎么表现出来。”
“你怎么做到面不改色的？”苏展觑她一眼，“我有时候想，就算外面打仗翻天了，你是不是都能做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继续学下去。”
“我给你这种感觉？”
“‘心中对荒芜俗世无比轻蔑，却又甘愿为茫茫无边的黑暗窃取火种。凡人之躯亦可以有伟大的神性。低头的瞬间，你有神祇的悲悯。’”苏展慢慢吐出一句，然后把头埋进胳膊里，开始笑。
华兰一愣，随之看了一下苏展遮住的东西，是近期联考的语文作文的年段范文。
“早知道你说不出这么有哲理的话。”华兰把纸抢过来，上上下下扫一遍，又把纸拍在桌上，“人家肖子怀是用这句话形容张中晓！你可别往我脸上贴金，我折寿。”
“干嘛呀——薛妈咪上课都说了，年段范文要多加学习。”苏展振振有词，“我这是向优秀同学学习。”
“你上课要是真的好好听了，就会听到薛妈咪说，11班这篇文章很难学。”华兰往他头上弹了一下，“不建议你这种基础差的学生去模仿。”
“你就是听了上半句没有下半句，下半句对你来说可能是哪个物理题。”华兰把桌上语文的东西收好，换上英语，“不仅是你——我都替薛妈咪难受，为你们这群小狼崽子费心费力。”
苏展侧着看她，认真地、重重地应了一声“嗯”。
“你还怪理直气壮的。”华兰道，“是不是还很骄傲？”
“不是。”苏展自我认知清晰，“你说的很对，我、林狗、刘一天这些人，对于薛妈咪来讲确实是狼心狗肺。我发现你你在骂我的时候比较有情绪起伏，这样看着有生气，太好了。”
找骂？华兰心想，我从没见过这么嚣张的要求。
“展哥，你找骂是吧？”后排的刘一天骤然出声，感觉他的牙在痒痒，“我可以提供比花哥更到位的服务。”
“儿，你不孝啊。”苏展痛心疾首，“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行，我找我妈有事，你可闭嘴吧。”刘一天一副便秘了的表情，看看手里的文件，又看看华兰，讨好地笑笑，“妈，排球赛要开始打了，经过我的研究，你非上不可。”
华兰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说：“你我实在没那个母子缘分，还是当姐妹吧。”
“我的好姐妹，排球赛你上一下。”刘一天就坡下驴，“他这个是六人一组对局的形式，定时换序的，两边最少要求各自两个女生，可以多，但是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