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心跳,没有体温,只是因为喜欢这里,喜欢人间,才模仿出来。”他又道。
“可是你已经有了喜欢这种情绪,不也早是这万千生众中的一员了吗?”
余逢吉收拾着睡衣,只是随意说着,却像是一记重锤一般敲打在秦夜心上。
秦夜看着他的背影,在微渺的光下盖去前面的黑暗,而留在后面的则是光亮,也许这个人也是这样的,在矛盾的现实里分立着独属于他自己的一道墙壁。
“也许是吧。”秦夜的语气越发的复杂和模糊。
等余逢吉收拾好衣物的时候,秦夜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只有空气当中的那种清淡的味道还遗留在这这里,若有若无的,总是攀延着自己的嗅觉。
洗漱完毕入睡的时候,或许是闻到了那味道,他的梦境里竟然也梦到了秦夜。
那时候的秦夜静静地俯瞰着一片苍茫的大地,还没有像现在这样承载了一身的冰雪,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目光,他慢慢的转过头来,目光梭巡着,唇边有着浅淡的笑意。
……
第二天余逢吉醒过来的时候,床头柜上,鹊鸟已经将自己的窝挪到了床头柜正中央,那充着电的手机只能委屈巴巴的到旁侧去。
光是看着就已经足够他想象出那副画面,一只鹊鸟骂骂咧咧的推着手机过去,又叼着自己的窝过来,并且这窝还不太牢靠,随时有散架的可能。
难怪起来的时候,已经不见这只鸟了。
他摇头。
下去的时候正看见外婆拿了点饭放在桌面的小瓷碟子里,这鸟才会矜贵的低下头去,赏脸吃一口。
看到余逢吉下来,柳春娇心情也很不错,“这鸟果然很有灵性,还很挑嘴,米不吃菜不吃,放在地上不吃,放在桌上不吃,非要像人一样端着个碗啊碟子啊什么的才吃。”
“……”一边的小黑正舔着地上的狗盆,发出一声不满的叫声,只是那鸟一个眼神看过来,它又和个小媳妇一样委屈的把狗头埋到狗盆里,呜呜叫去了。
余逢吉一过去,小黑又朝着他犬吠。
余逢吉:“……”
“一物降一物啊!”柳春娇看着也是暗笑几声。
今天七月十二,本地都过这风俗,徐凤娟已经和老乡谈好了,买了两只鸭子,杀好了送过来,其他的供品也已经准备好了。
他们要去拜好几个地方,不只是这边,外婆外公家那边的村子他们也要拜,舅舅舅妈他们也会回来,表弟表妹们因为已经开学了,还在学校。
太阳还没有将自己的热量完全传送到地面,他们趁着清晨的凉意,已经出发,摩托车行驶在乡间的小路上,到处都可以看见去祭拜或者是祭拜而归的人。
头盔压着余逢吉的头发,风的吹拂让他眉眼舒展着。
仪表盘上站着一只鹊鸟,鹊鸟的头上用蛋壳做了一个头盔,现在就扣在它的头上。
之前余逢吉就恶趣味的烧过4399的黄金矿工下去给余天水,还坏心的让徐凤娟背更多的东西,现在他的恶趣味又漫了上来。
小鸟有点生无可恋的头上被扣着一个蛋壳头盔,呼呼的风吹过来,有时候会把蛋壳重重吹倒,而它又不能东倒西歪,勉励维持着自己端肃的仪态,怎么看怎么滑稽可爱。
回到外婆家,整只鸟就飞到树上,再不肯下来了。
舅妈他们已经回到了,看见他们也是亲亲热热的上来打招呼。
余逢吉他们才到,村里头就有人找上来了。
“阿婆,你不在这里我们都不定心,这几天多了好多个撞煞的,平安符都不够用了。”来的人里头好几个熟悉面孔,这样一番说着,柳春娇脸上都忍不住有了点笑。
“唉,这也是没有办法,等会再多拿几个平安符去吧。”
没先到等他们祭拜完回来之后,几乎整个村子的人都来要了平安符。
整个村子人数不少,而聊过才知道十个人就有一个人这几天冲煞了,听说她去余家村了,都想要跑去找她消灾呢!
现在鬼节将至,没有不担心不害怕的。
往上数个十多年,都没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哪怕是鬼节,这些煞也没有那么频繁。
柳春娇也不得不感慨,“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从前一年到头都碰不到那些什么伪龙脉、起尸,现在去到哪里哪里就有这种非正常情况发生。
前世这种情况比比皆是的,但是在这个末法时代频繁遇到这种情况,余逢吉觉得自己脸有点黑,要不然就是这十里八乡的风水太好,气太活跃了。
“别提了,我们公司里有个叫做小谢的女孩子,前天晚上加班坐电梯的时候,也说是看到鬼了,被吓得第二天不敢来上班。”舅舅在自家耳濡目染这么多年,对于这些鬼神之事都是信的,所以老妈给的平安符护身符之流,他都是带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