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辰似乎在思考,好半晌才回复:好,我试试
戚泽总算是松了口气,疲倦地揉着眉心。
聊天到此结束,气氛有些奇怪,似乎他们比以前还要疏离了些。
但这是正常的,人在对一段关系的变动,拿捏不定时,都会处于一个观望的状态,就看似会比较疏离。
戚泽想着,明天找个机会,缓和一下吧。
这种情况放任处理的话,只会让两人越来越远。
所以才有那么多告白失败,连朋友都做不成的人。
戚泽看向屋子角落的小狗,是上次他们去城里,从垃圾桶捡回来的那只小奶狗,现在稍微长大了一点。
他下了床,把小狗轻轻抱起来,低喃道:“明天该你出场了,帮我留住他。”
—
第二天,唐辰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怕遇见戚泽。
他特意错开早起的时间,等太阳都高挂了,才出屋子,去院儿里干活儿。
结果看见隔壁小洋楼的大门紧闭着,他又说不明的失落。
也对,戚泽肯定早就上课去了。
中午时,唐辰收工回来吃饭,特意看了眼小洋楼,还是关着的。
他既庆幸,又失落。
这种情绪,唐辰自己也不明白,他是第一次被人告白,第一次涉足有关感情的事,没有任何经验,难免慌乱无措。
下午唐辰在家,麻婶儿让他宰杀了一只鸭,说是开个荤。
有事情忙活,时间就过得格外快。
到了天快黑的时,唐辰看到对面的小洋楼亮起了灯,他确定戚泽一定在家。
但他又胆怯了,连个院儿都不敢出,生怕撞见戚泽,然后他说不出来话,只能尴尬。
今天的晚饭,吃得格外早。
饭桌上时,麻婶儿一边吧唧嘴,一边跟唐辰说:“诶对了,俺听李婶儿讲,昨天余苏他妈又犯病了,是你给背到诊所去的?”
唐辰飞快地刨着饭:“嗯,我在三桥坝那边,刚好看到,就帮了把手。”
麻婶儿拿筷子虚空点了他一下:“你这事儿做得对。”
“余苏他妈还没病的时候,对村里人都挺好的,俺当年生虎子难产,在村里生不下来,得去城里……”
“这么个小破村,车都拦不到,是余苏他妈,把家里的小轿车拿出来,大半夜开车,送俺去的医院。”
唐辰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事儿:“那余婶儿人还真挺好的。”
麻婶儿:“那可不,当时村里还有户人家,也有小轿车,但人家嫌拉孕妇晦气,又怕俺难产死在他车上,硬是不肯。”
“余苏他妈,却二话不说,大半夜披着衣服就开车去了。”
麻婶儿说完,停下来吃了几口饭,一手拿着筷子,一手端着碗,两只手摊着,叹了口气:
“可惜嘞,后来她就病了,男人也不要她,跑外头去找了个新婆娘,家里的小轿车为了治病也卖了。”
唐辰听着也惆怅得很,这也太苦命了。
难怪余苏性格那么古怪,爸爸不要他们一家了,家里治病欠着债,妈妈又常年生病,连床都下不来。
他家简直像是在叠debuff,不好的事儿全给摊上了。
真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命运专苦苦命人。
半晌后,麻婶儿朝唐辰说:“你等会儿吃完了,帮俺干点事儿去。”
唐辰:“咋了婶儿。”
麻婶儿偏头,从身侧的柜子上,端了一小盆鸭肉,递到他面前:“余婶儿生着病,需要养身体,你把这个,给他们家送过去。”
这鸭子,还是下午唐辰刚宰杀的。
“余苏那孩子,是个懂事儿的,估计好久没吃过肉了,瞧他瘦得……”
唐辰笑得两只眼睛弯弯的:“好嘞。”
他觉得,麻婶儿其实有时候挺可爱的,比如现在。
麻婶儿却又说:“诶你一定要当着余婶儿的面,把这肉端给他们家哈,也要记得说是俺们让你送过去的。”
唐辰:“……”
麻婶儿继续吃饭,碎碎念叨:“做了好事儿,那得让对方知道不是。不然白做好事儿了”
唐辰只当没听见,几口刨完了饭,把碗放下,就端着那小盆鸭肉出门了。
他走得匆忙,就忘了拿手机。
也就没看见,手机上戚泽给他发的消息。
戚泽:家里有骨头吗,小狗最近有点挑食,想看看骨头它吃不吃
—
这个时辰,天色已经开始昏暗,能看见半空挂着一个浅淡的月亮,而太阳也没有完全落下。
晚间的景色很好,唐辰步子都轻快不少。
但快到余苏家时,他脚步又慢了下来。
昨天虽然戚泽拉着他跑了,但在那之前,唐辰已经见到了句号,并且确认了对方身份。
句号就是余苏,余苏就是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