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成想,就闹出了这么一大堆的事情来。
“爷们几个,咱挨过这道坎儿,等回家了,我多给大家添一成。”
韩二爷此人,最懂攻心,自然懂得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
他给这些伙计们的佣金就要比别的盘口多,淘到了宝贝后,佣金不算,还会额外分给他们两成。
现在更是大笔一挥,直接添了一成。听得除了老贺之外的四个人,眼睛都直了,大熊那点被血尸吓破的胆子,也被金钱给补好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疯道士和慕容锦两个人过来时,看到了一帮打着鸡血的大汉了。
疯道士和这群盗墓贼相处的最久,灰色的眼珠子在这些人身上挨个转了一圈,就能将方才发生的事情猜个八九不离十。
也是,能让一群亡命之徒,为之卖命的诱惑,也只有金钱吧。
疯道士对于这些不感兴趣,也懒得问,往最外侧的越野车头上一坐,双手往怀里一揣,勾着唇角,眯着眼睛看慕容锦手中拿着的短剑。
“用剑?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的同类的毒,对你没有作用啊~”
慕容锦这人,称不上是一生顺遂,但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几乎未受过旁人的一丝委屈。
现在被迫离开了谢澜的身边,心情已经到了爆炸的临界值,再添上疯道士这番阴阳怪气的试探,瞬间就炸了。
慕容锦微微偏过头,轻飘飘地睨了疯道士一眼,挑着殷红的唇角冷笑,“同类?那些东西也配?至于阿澜的剑,已经百年未见过血了,我倒是不介意拿你来醒醒剑。”
疯道士以前就听说过凤眼重威,只是没感受过,这次倒是在慕容锦的目光中感受到了。
冰冷,漠然,睥睨。就像是神明在看跳脚的凡人,猛兽在看挑衅的猎物,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将自己碾死。
太简单,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
疯道士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那是灵魂深处传来的战栗感,让他心脏控制不住地跳动,全身的血液急遽回流到了心脏,四肢不由自主地打着颤。
有个声音在他的脑中告诉他,快跑,这个他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怪物,是真的想要杀了自己。他不是说说那么简单,是真的!
最糟糕的是,疯道士明白自己的修为不如慕容锦。
太可怕了,他面对着的这个人,就像是面对着深渊,漆黑暗沉,一眼看不到底。
只可惜,疯道士是个真正的疯子。他享受这样命悬一线的恐惧,甚至于他想真正的触怒慕容锦,想和他拼个你死我活。
于是,疯道士笑开了,在慕容锦冰冷的目光中,在哒哒哒哒哒的枪声中,在血尸的怒吼中,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遇到你慕容锦,真的是,太棒了!”他癫狂的像是个疯子。
慕容锦:“……”他默默地后退了一步,生怕精神病会传染。
“真的很好。”疯道士的笑戛然而止,脸上还带着大笑出来的潮红,看着慕容锦的目光却阴鸷乖戾。
环抱着的双手扬起,嶙峋的双手指间夹着六道黄符,宽大的袖袍滑到了臂弯里,露出两条布满了青色篆纹刺青的小臂。
慕容锦看着那两条小臂上的刺青隐隐散发出淡青色的光芒,暗道一声不好,闪身退后,空着的左手猛地扬起,身前就多出了一道淡黑色的雾气屏障。
与此同时,疯道士两条手臂左右一挥,六道符纸打了出去。三道飞向了血尸群中,三道飞向了慕容锦。
三道长方形的黄纸飘飘悠悠地贴到了两个血尸的身上,还不等它们身上多出了什么,就听“砰”地一声,那两个血尸炸成了一团血雾。
黑紫色的血溅了它们身边的同伴一身,不过这些血尸既不怕同伴的毒,也没有情感,不懂失去的同伴的痛快,仍然顶着枪林弹雨前进。
疯道士右手揣在怀中,握着桃木剑的剑柄,看着刺破火光的雪亮的刀尖,没有遗憾,也没有惊讶,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他不欲在这时与慕容锦发生冲突,而是终身一跃,落在了最外侧的血尸身旁。
疯道士右手桃木剑朝着血尸的脖颈劈下去,左手夹着张黄符往前一递。
没有皮的肉脑袋咕噜噜地滚在了沙地上,黑紫色的血柱像是喷泉一样从断了的颈上喷出。
黄符在疯道士的身前化作了一道透明的屏障,将毒血尽数挡住,他的皮肤上未曾沾上丁点。
下一秒,他旋身一周,桃木剑向前架住了锋利的短剑。
只是迎面而来的冲击,压得他用力向后踩去以求稳住身体,柔软的黄沙瞬间埋没了他的双脚。
疯道士看着剑刃之后的红眸,嬉皮笑脸道:“慕容小哥是眼睛不好吗?怎么连贫道和血尸都分不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