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横道挡在自己的颈侧,却不想自己的内力不如慕容锦瑜,被逼得刀背狠狠砸在了自己的锁骨上,竟是将那侧的锁骨砸碎了。
庄魇的双脚在地面上划出道深深地痕迹,才站稳,彼时,他的唇角已经流出了鲜血。
慕容锦瑜根本不给庄魇喘息的机会,左手的剑鞘狠狠地拍在庄魇的胸口上,让来不及回应的庄魇倒飞了出去。
他抓着这个档口,扑向大营的方向,寒衣剑所到之处,只留下一地的尸体。
普通的士兵根本不是慕容锦瑜的对手,可架不住玄甲军人数众多,他们这边动静又闹得大。
不出一会儿,玄甲军便将慕容锦瑜围了个水泄不通。
慕容锦瑜闻着空中弥漫的血腥气,眸中有一瞬间的恍惚。这种味道,是阿澜最熟悉的味道吧。
阿澜到底是怎么忍受得了的呢?他光是闻着这种浓度的味道,就恶心的胃里翻江倒海的,恨不得将前天的早饭都吐出来。
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人群中走出个双手拎着大铁锤的魁梧大汉。他只穿了条墨蓝色的稠裤,赤着健硕的上身,往夜幕中一杵,跟个门神似的。
慕容锦瑜胃里本来就恶心,再看大汉这副打扮,胃里翻搅的更是厉害,恶言道:“这副坦胸露乳的野蛮做派,比之蛮人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大汉也挺委屈的,他都要就寝了,听到喊打喊杀的声音,拎着武器就跑出来了,哪里还有手去拿外袍啊。
他抬起一只铁锤,指着慕容锦瑜,喝道:“就是你闯营……诶!等等,你这人,怎么偷袭啊!”
大汉只见一道残影晃过,众人中间哪里还有慕容锦瑜的身影了。他心中大骇,忙轮起铁锤,还真在半空中截住了寒衣剑。
只是寒衣剑是神兵利器,锋利无比,纵使铁锤再坚硬,也不过是凡铁,竟被生生地砍出到口子。
原来是慕容锦瑜不等大汉说完,就冲杀了过去。他深知玄甲军人数众多,再这么跟他们耗下去,怕是没见到萧霆,自己就要先力竭而亡了。
没杀了萧霆之前,他不能就这么死了!
只是慕容锦瑜想取巧,玄甲军却不允许他这样做。一个副将倒下了,再冲出来一个副将,一个士兵死了,再填补上十个士兵。
慕容锦瑜不知道自己用了多久,杀了多少的人,他只知道自己整个人像是从血池里捞出来一样,浑身上下都是血腥味。
倒是不觉得恶心了,许是闻习惯了吧。
到后来,他像是杀红了眼了,整个人兴奋的不得了,满脑子都是杀杀杀杀杀!
“这,这,这白天才来个杀神,怎么晚上又来一个啊。”人群中,不知是谁先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紧接着,恐惧像是瘟疫一般在人群中蔓延开来。他们看着披头散发,浑身浴血,双眸血红的男人,向后退了一步,又向后退了一步。
他们以为战争结束了,心气泄了,便也开始怕死了起来,面对这样的慕容锦瑜,当然满心只想着如何保命,如何逃跑了。
可他们不懂,一旦怕了,才真是离死不远了。
下一瞬,裹着层血的寒衣剑降临,收割走了一条又一条的人命。
终于,萧霆的副将都倒下了,慕容锦瑜生生地杀出了条通向大营的血路。
他踩着鲜血,一步一步地走在走向萧霆,间或路过还叼着一口气的副将伸手去扯的衣襟,也被他毫不留情地踢开。
穿着组青色锦袍的军师忽地冲到了萧霆的身前,用单薄的身体遮挡着萧霆,两只细瘦的手握着把刀,狐狸眼中一片杀意。
萧霆抬手按住军师的肩膀,将人扯到了身后,暗沉的声音又冷又硬,斥道:“你不会武功,瞎添什么乱,好好地躲营帐里去,不要作死。”
军师哪里肯听萧霆的话,扑腾着向前,可萧霆直接攥着他的肩膀,将他扔进了士兵堆里。
士兵们手忙脚乱地搀扶住军师,等他站稳再想冲回到萧霆跟前时,已经什么都晚了。
萧霆的目光落在慕容锦瑜沾着血的脸上,等他看清楚慕容锦瑜的五官时,神色变得错愕。
“你是跟在澜弟身边的军师?”
萧霆记得慕容锦瑜,可直到如今,他都不知道慕容锦瑜的真实身份。
也是,萧霆懒得关心哪家的皇室中都有谁,又长成什么样子,毕竟啊,到了最后,都是他大楚的臣民。
慕容锦瑜听萧霆说出澜弟两个字时,神色顿时变得狰狞可怖,“萧霆,你也配叫阿澜澜弟?!你砍下他的头时,怎么不想着他是你的澜弟!”
“阿澜?”萧霆神色微怔,没挡住寒衣剑,身子只能向左一侧,让剑尖扎进肩膀。
他忽地想起了一年前听到的传闻,说是谢澜同雍王大婚,镇北军换了主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