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我们找到了?”韩二爷向前冲了一步,站在疯道士的身边,激动的问道。
虽然他什么都看不到,但不耽误他兴奋地左顾右盼,甚至还抬脚踩了几下地面,像是这样就能感应到下方的墓穴一样。
“对,这里就是尸气最浓的地方了。”疯道士的声音恢复如常,他眯缝着眼,戒备地盯着一米远,呈现旋涡状扩散的尸气。
没错,这里是尸气的中心位置,所有的尸气都是从这里扩散出去的。当然,谢将军墓就在这下方。
这个漩涡般的尸气,没有点灵力道行的普通人是看不到的,所以韩二爷就站在疯道士的身边,也没有看到那一大团尸气。
只有疯道士看到了,也只有他切实地感觉到了恐惧。
这些尸气太杂了,他甚至没有办法从中分辨出到底有多少只僵尸来,一只,两只,还是三只?
是普通的紫僵绿僵,还是更高级一点的血尸毛僵,甚至是不化骨,亦或是旱魃?
这些,他通通没有办法判断出来。
疯道士自跟师父学道以来,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状况。他忽然有种预感,这一趟下斗,怕是真的凶多吉少了。
后面的二毛大熊大壮和浩子听了疯道士的话,纷纷地围靠上前。
他们手上的绳子还没解,站成了个半弧形,反倒是原本站在中间的谢澜和慕容锦被挤到了最后面。
他俩也不向前凑,就站在后面看,听盗墓贼们七嘴八舌地讨论怎么挖。
疯道士听着无聊,打了两个哈欠后,将八卦铜镜揣进怀里,自己解开了绳子,溜达过来,解开了谢澜和慕容锦手上的绳子。
他双手揣在宽大的袖子里,懒洋洋地眯着眼,狭长的缝隙中却是一片寒芒,“不上去看看?”
谢澜摇头,“不看了。”他说不清现在是什么心情,紧张,忐忑,期待,还是不安,好像什么都有一点,混成了现在的心悸。
他慢慢垂下眼,看自己与慕容锦相握的手。他最初的计划是找到了谢将军墓,然后报警,将这伙盗墓贼抓起来。
谢将军墓要交给专业的考古团队打开,挖掘。
可如今,他站在这里,手里没有手机,也没有卫星电话,根本报不了警。
而他自己,也想亲眼见见谢将军墓,他向往了那么多年的谢将军墓啊。
最重要的是,谢澜能感觉得到下面有什么东西在等着自己,他必须要亲自去看看才行。
他在心中不停地告诉自己,他这么做没错,下面太危险了,贸贸然地让一群坚信唯物主义的专家学者们过来,只会徒增人员伤亡。
还不如借着盗墓贼们的手清空了墓里的怪物,让谢将军墓变得安全了,再进行挖掘研究呢。
谢澜成功地自己安慰了自己,不过他心中装着事,没注意到后半程慕容锦沉默的过分。
可能也是因为慕容锦平日里沉默居多,冷不丁不说话,谢澜也不会多想。
倒是没有什么,只是错过了个扒下慕容锦马甲的好机会罢了。
“慕容小哥~”疯道士溜溜达达地到了慕容锦这一侧,懒洋洋地语调中暗藏机锋,“你觉得这对方对吗?”
慕容锦掀起眼皮看了眼正在下洛阳铲的大壮,嘴角微微下撇,眸光深处藏着不解,但他那把如鸣金碎玉的声音却依旧恹恹懒怠,好似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路是你领的,对与错,你不该问我,你该问你自己才对。”
“慕容小哥这话说得就没意思了。”疯道士哪里听不出慕容锦话中的讽刺,他弯着眼睛笑,语气却微微沉了下去,道:“都这个时候了,你与我们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
疯道士话还没说完,就被慕容锦冷声打断,“谁和你们,是你们?”
“行行行~”疯道士从善如流地改口,“你与谢小哥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不为了我们想,也得为谢小哥想想吧~”
“你到底要说什么?”慕容锦心情不好,懒得听疯道士绕圈子,再一次打断了疯道士的话。
“哎。”疯道士长长吐出一口气,小声嘟囔了一句,“老不死的怪物,真想砍了你的脑袋啊。”
疯道士知道慕容锦有意隐瞒谢澜自己的真身,体贴地往慕容锦身边贴了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调说道。
“想必你也感觉到了这下面有多少怪物吧?”
慕容锦躲闪的动作一顿,僵直地站着,微微偏头,眸光冷戾地看疯道士。
疯道士不避也不让,继续说:“实话告诉你吧,贫道没有把握将这里的所有人毫发无损地带回来。”
慕容锦勾着唇角,无声地冷笑。
“你是明白人,应该知道他们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会如何做。”疯道士的扬起下巴,点了下一旁正专心致志地看盗墓贼们打洞的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