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你留着自己吃。”吴邪笑着把罐头一股脑全塞给阿狗,让他别客气了。
阿狗出去做饭,吴邪终于是好好的歇一歇。阿狗房间里的床是用砖头砌成的,上面铺了棉花毯,睡起来自然比不上席梦思,不过此时的吴邪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随随便便把登山包往床角一扔,整个人飞也似的扑到了床上。
“哎哟。”被磕到了下巴,他也就叫了一声,便瘫着不动了。
这点强度对于张起灵来说,自然是小case,他看了一眼瘫在床上的吴邪,便自觉走过去将他扔在床角的登山包拾起来和自己的并排放好。
“小哥。”吴邪低低地唤了他一声,因为脑袋埋在枕头里还显得音色沉闷。
“嗯。”闷油瓶大爷显然今天心情不错,都知道搭理人了。
“你说……”吴邪抬起头,转了脖子,面对张起灵,同时拍了拍床沿,示意他坐过来:“小哥,你说我们明天能够顺利找到那个李教授吗?”
这一连串的动作吴邪做出来时毫无意识的,所以他也不会意识到,他的行为在张起灵看起来就像是一种邀请。
张起灵看了吴邪好一会儿,确定他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才慢悠悠走过去,坐在床边,背靠着墙,曲起左腿虚踩在床沿上。
随随便便的一个动作由张起灵做出来真他妈的好看……
吴邪愣愣地看了一会儿,才红着脸转开视线。
“别担心。”过了许久,张起灵才语气淡淡地回复。
“……嗯。”吴邪低声应了一句。
张起灵没有再做声,一人趴在床上,一人坐在床沿,温和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暖暖地笼罩着他们二人。
大概是真的累了,房间里的气氛又太好,吴邪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被张起灵叫醒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村子里头没有路灯,望出去黑压压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人家总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看着餐桌上摆放着的一盘盘菜,吴邪深深地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为了这顿饭,阿狗显然花了不少功夫,他不知从哪儿抓了兔子,卸了腿淋上酱油做了个红烧兔腿,色泽鲜艳,香气扑鼻,阿狗还把吴邪给的午餐肉切成细条,分别和野菜、菌菇一起爆炒了两个蔬菜,简直可以称为色香味俱全。
大概是真的饿了,这乡野小村的菜又是自己种的,不喷洒农药,吴邪吃的特别香,恨不得能把碗也给吞下去。相比他而言,张起灵倒是慢条斯理,吃得也不算多。
“小哥,杭州可吃不到这么好吃的菜,你多吃点!”吴邪嘴里含着米饭,眼睛还不自觉地往张起灵的方向瞟,看他吃东西跟女人似的,一筷子夹不了两根菜,立刻就替这满桌子的菜愤愤不平。
死也得让人家死得其所不是。这么好的菜色怎么到他嘴里就跟味同嚼蜡似的……
“你要不吃,我可全吃了啊。”话虽是这么说,吴邪却是夹了野菜和菌菇堆到张起灵碗里,本来张起灵就没吃两口饭,这回更是堆得跟小山似的。但吴邪显然还不满意,又夹了一大筷子的兔肉捅到张起灵面前:“快点,小爷我手酸。”
张起灵默默看了他一会儿,又用余光扫了自己几乎快要山体塌方的小碗,再三确定吴邪没有要收筷子或者放弃的意思,便只好凑上去,以嘴代碗接住了那块红烧兔肉。
吴邪没想到张起灵会这样,愣愣地看着他凑上来的脸,随后感觉到筷子头被对方轻咬了一下。该如何去形容这样的一种奇异的感觉,就好像是一股电流,从被咬的地方“嗖——”的一声传导进了五指,再顺着神经一路蔓延至全身,连带着心脏也跟被电击了似的,“砰”的一下剧烈跳动起来。
这刺激太过剧烈,吴邪下意识一颤,连带着手臂一起抖动,本来夹的好好的兔肉被他这么一甩,酱汁立刻四溅,其中有一滴还好死不死地溅到了张起灵的脸上。
张起灵常年下斗,接触阳光甚少,所以肤色苍白,而那滴酱汁却是阿狗他们家自己用黄豆酿造的,红的发黑,两相对比之下,就像是蛋糕上点缀的红奶油,诱人眼球,美艳并且可口。
被那抹艳红所蛊惑,就像是着了魔,吴邪脑袋里一片空白,眼里只剩下了那片雪白上一点红,无意识地凑上前去。
他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张起灵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却只是停在原地,等着他越靠越近。
那股温热的气息正在靠近,脸上的绒毛已经能够清晰感受到微风轻拂。
“着火了!着火了!”
屋外突然喧闹起来,伴随着惊叫声,还有许多人开门而出的声音。纷杂的吵闹声惊醒了吴邪,他惊愕地看着已近在咫尺的墨色双眼,脑子没有转过弯来,但动作反应永远快过思维。他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立刻就缩了回去,这一下反应过大,他“哐”的一声撞在椅背上,险些仰翻出去。突然的失重吓得吴邪下意识就要叫出来,幸好及时忍住了,但喉咙里还是不可避免地发出了一声“咕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