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是一幅“君王授受”图。
吴邪转过去看第二幅。
这一副壁画就更好理解了,完完全全的战争场面。战国是中国古代政权纷争最严重的时代之一。这幅壁画更是将其表现的淋漓尽致,血肉横飞,刀光剑影,一地的死尸堆积,死尸身上都穿着奇怪的服饰。
之前那幅壁画上所刻绘的墓主人依旧占据着壁画的大块面积,他正举着手中的剑作高呼状,周围将士欢呼雀跃,明显是打了胜仗。在壁画角落的位置则刻绘了几座倒塌的城池,应该是被剿灭的小国家。
可吴邪觉得奇怪的是,他和那些将士的身上穿着的并非战国时期常见的黑色兽面壮胸黑色甲,而是胡人常穿的胡服。
据他了解,战国是最早出现胡服骑射的国家,有这个壁画作为参照至少能把墓主人的身份缩小到战国中后期。
第三幅壁画是一副劳作图,图上无数壮实的男人正举着斧头凿子,似乎正在建筑什么工事,他们的背后是绵延千里的城墙,蜿蜒、延伸着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在壁画的尽头。
前几幅壁画都比较容易理解,但最后一幅却让吴邪大为疑惑。
既为王,生而荣贵,死的时候更是举国哀悼,百官朝拜,但这副壁画上却只雕刻了一间偌大的宫殿,精美的横梁,摆设和家具。宫殿内一人萎靡在地,瘦骨嶙峋,身上着龙纹袍子。
莫非这皇帝……是饿死的?
吴邪摸着下巴思考,胡服骑射,征战外族,修筑“长城”,最后竟是饿死寝宫。几个线索一串联,吴邪立刻知晓了墓主人的身份。
“墓主人应当是赵武灵王。”将所有的壁画再度审视一遍,他已经有了定论:“战国中后期的赵国君主,原名赵雍。”
“这赵什么王,是不是那个那个那个……什么来着……”胖子抓了抓脑袋,支吾了了半天忽然恍然大悟一拍肉手:“那个什么的嘛~”
说了半天没说到重点上,众人瞪了他一眼,决定不听他胡侃,把视线集中到吴邪的身上。
“赵雍,谥号武灵王,在位四十五年。他亲自征战沙场,灭中山国,败林胡、楼烦两族,辟云中、雁门、代三郡,并修筑赵长城,在位期间推行胡服骑射的政策……”吴邪缓缓道:“在古代‘灵’字为贬义谥号,因为在公元前296年,赵国遭逢沙丘之乱,赵雍被幽禁于宫殿之中,最后是饿死的。”
“沙丘之乱?”
“饿死?”
小包和胖子几乎是同时发声,但问出来的问题侧重点却差了十万八千里。
吴邪点点头。
眼看现在被困在这里,尚未找不到出路,吴邪的眼睛也还没有完全恢复,他们索性先坐下来休息。
黑眼镜和张起灵自然而然先去检查周围的情况,其他人则围坐一圈一边补充体力一边听吴邪科普。
“这也是赵雍自己造的孽。”吴邪抓了抓脑袋:“违背宗制,废嫡立幼,才招致了这场祸事。”
“赵雍原先立大儿子赵章为太子,后来因为他宠幸吴娃,便废了赵章,立吴娃的儿子赵何为太子,没想到吴娃很快就死了。赵雍虽然将王位传给了赵何,但心里觉得对不起大儿子,便想封他为安阳君,让两个儿子并立为王。”吴邪边说边叹了口气,像这种兄弟残杀的戏码,历史书里遍地皆是。
“不久之后,赵雍和惠文王赵何到沙丘游览,赵章觉得翻身的机会到了,便借赵雍的命令召见惠文王,但被相国肥义识破。赵章只好率兵与惠文王的卫兵交战,结果败退,他退到沙丘的主父宫,寻求赵雍的庇佑,赵雍还真的接纳了他。惠文王的臣下李兑想请示赵何,这是继续打还是不打?但公子成却不同意,他觉得赵何心软,一定不愿杀他的父兄,到时候赶杀赵章的罪名便会落到他和李兑的身上。于是他擅自下令诛杀了赵章,随后围住主父宫,赵雍在里面断水断粮三个月,最终结果自然是饿死了。”
“嘿哟,这赵雍还真够憋屈的,感情是被自己的儿子给弄死的!”胖子咂咂嘴,感触颇深的样子。
“那也难怪了,这墓室看着挺大,却处处透着点诡异。”解雨臣笑了两声,靠在墓壁上:
“这赵何肯定心里不忿,才造了这么一个不合常理的地宫。”
“嗯。”吴邪点点头:“虽然赵武灵王墓在陕西省灵丘县早已被开发,但看来那里是个虚冢的可能性比较大。在这个墓里不能以常理来推断,不管到哪里都要小心。”
他们正说着话,就见张起灵和黑眼镜打着手电走过来。
张起灵习惯性一言不发,一屁股坐到吴邪身边,吴邪连忙递水过去。
“这墓室里有暗门。”黑眼镜嘿嘿一笑,挨着解雨臣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