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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跳忽然加快了,连呼吸都慢了一拍,手电慢慢照向下面,刺目的红色!
瞳孔猛地放大,她快速抬起手电照向里面,白色冰冷的瓷砖上躺着着一个女人。
浔音觉得浑身冒出阵阵寒意,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里面的人也许还活着正需要救援。她浑身冰冷,踩着一地的血走进去,那个女人以一种很不自然的姿势躺着,一双眼睛惊恐地睁着,浔音立刻就认出了地上的人正是她的同事许薇朵。她的记性一向不错,几天的时间就已经将馆里的人都认清了。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浔音只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和怦怦直跳的心跳声。她伸出手指去探许薇朵的鼻息,冰冷的手指上什么都没有感受到,她……死了。
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在这安静的环境里显得特别诡异,浔音心头一跳,猛地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手机还在持续响着,她微微颤抖着摸出手机,亮起的屏幕上闪烁着谢宜修的名字,那是她昨天才存的号码。
“我在门口了,你好了吗?”谢宜修的声音不似中学时的清雅,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特有的味道。
浔音听他说完,闭了下眼睛深深地呼吸,“谢宜修,这里……有人被杀了。”
谢宜修冲进来的时候,灯已经全部打开了,整个展厅一时间亮如白昼。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浔音正低着头坐在门口的地上,脚上只穿了一只鞋,还有一只被扔在不远处,鞋底沾着鲜红的血液,长长黑色卷发垂下来挡住了她的脸。春季的雨夜气温很低,浔音穿得不多,又加上碰到命案,她浑身就像冻僵了一样,瘦弱的肩膀不停地颤抖。谢宜修初步看了眼周围的环境,迅速脱下外套搭在她身上,又走了两步捡起那只鞋,仔细用纸巾擦干血迹,然后蹲下身替她穿好,“你还好吧?”
“在里面,是……我的同事,叫……叫许薇朵。”谢宜修的体温从外套上渗进她冰冷的皮肤里,恍惚的情绪渐渐消失,浔音突然就觉得上一刻的惊恐和慌乱瞬间转变成了委屈,眼睛里迅速氤氲起水汽。
见她这样,谢宜修无端地心底一软,“别害怕。”
谢宜修安抚了浔音一会儿,然后就走进去查看情况。
一拐弯就看见满地诡丽的鲜血,从拐弯处一直蜿蜒到里面的尸体上。许薇朵躺在血泊中央,左腿膝盖向内诡异地弯曲着,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数,穿着的白色裙子几乎全部被鲜血染红,只有领口的地方还能看见原来的颜色。
谢宜修心头一凉,他一边仔细查看命案现场,一边打电话,“老刘,是我,市博物馆发生命案,马上带人过来。”
警铃声响在安静的夜里,很快就有刑警赶到。
老刘带着人大步走进来,看到一地快要凝固的血也是一愣,谢宜修正在查看尸体周边的痕迹,听见有人进来头也没抬,“让法医进来。”
宁朔正好到拐角处,他样貌英俊,个子很高,往那里一站,灯光都被遮了大半,“我说大神探,你怎么休个假都能碰到命案啊。”他一边开着玩笑,一边不紧不慢地走了两步,在尸体前面蹲下。后面的法医递了口罩过来,他接过戴上,然后说了句,“准备记录。”
谢宜修对法医的工作没兴趣,见他来了就让出位置,他回头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整个展厅,目光落在窗户上一顿,他踱步走过去手指摸了下窗台,“浔音,窗是你关的?”
进来的女刑警苏羽已经将浔音扶起来了,不过因为久坐的缘故,她双腿僵硬酸麻,靠在墙边轻轻地敲着麻木的肌肉,“是我。刚才起风了,我听见有声音就进来看看,窗户当时是开着的。”
说着,她的动作渐缓,素白的手指握成拳,“后来我闻到一股铁锈味,就寻着味道往里走了两步,结果看到了……”
“你进来的时候,门是关好的吗?”
“关好的。”
这时,拉好封锁线的王超进来了,谢宜修让他先带浔音回警局,情绪冷静之后再做笔录。他们刚上车时,谢宜修打了个电话过来,“今天应该没有时间给你搬家了,我让静娴收拾下客房,就住我家吧。”
警车平稳地开在马路上,浔音坐在副驾驶上安静地看着窗外的景致。
王超拿余光偷瞄了好几眼,心想:这么快就来接人家下班了,老大不愧是老大,不仅办案有效率,追女孩那也是杠杠的。
“咳咳……叶小姐,你跟我们老大关系很好啊?”
浔音笑笑,“还可以吧,我们两家是世交,不过之前已经很久没见了。”
世交好啊,都不用处理婆家娘家问题了,“老大可是我们刑警队的传奇!听几个老刑警说他刚来队里的时候,那可是牛逼哄哄的,在案件分析时敢跟上司据理力争,把以前的队长都说得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