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你别乱来啊,”楚河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手上拽得更紧了,“那可是宜修放在心尖上的人,就算有什么问题,你也先和他说一声吧,你这么冲过去审犯人一样地去问浔音,小心宜修跟你翻脸。”
“当局者迷,”裴楚甩开他的手,径直往外,到了门口的时候才又说了一句,“如果叶浔音真有问题,让她留在宜修身边就太危险了。”
楚河呆了几秒,等回过神来办公室里早就没了裴楚的身影,暗道一声:“要糟!”然后猛地站了起来往档案室跑。
浔音站在走廊尽头的窗边,面色苍白。热烈的阳光穿透玻璃照在身上,可她还是觉得浑身都在发冷。
“叶小姐,那晚你明明离开过停车场,为什么要说谎?”裴楚的声音再次响起,还是同样的问题。
浔音抬起头,裴楚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是眼底满是锐利的怀疑,彼时,她被谢宜修之前说的那些话搅得心烦意乱,原本想去云溱的病房看一眼,却在走廊上迎面遇见了裴楚。
他问她为什么说谎。
是啊,她说谎了,可是她怎么敢说原因……
脑子里很混乱,一会儿是谢宜修唱着歌朝她笑,一会儿又是他抱着云溱冲进病房,然后画面又开始旋转,变成了黑暗的空间,满地的鲜血,有个男人握着她的手将一把匕首放进手心。
她觉得那种精神彻底崩溃的感觉又在折磨着她,她是真的快疯了吧?
如果,宜修知道那些事是不是就再也不会爱她了?
那她还能回得了头吗?
“你们要找的那个人是……啊!”
突然,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痛迅速蔓延,她支撑不住往后跌了一步重重地撞在窗柩上。
“叶小姐,你怎么了?”她额头都开始细密地冒出冷汗,整个人呼吸急促仿佛是窒息一般,裴楚脸色不由微微一变,也顾不上别的直接伸手撑住她的手臂,然后朝着前大喊:“医生!医生!”
“许……”她已经说不出话来,手抓着裴楚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脑子里剧烈的痛疯狂地撕扯着,有很多的记忆都在急速闪过,然后化为泡沫。
……
“浔音!”
谢宜修从另一头狂奔而来,墨黑的眼底只有她缓缓倒下的一幕,心里有一种沉闷的痛一下子炸裂开来。
“浔音,浔音你怎么了?!”他冲过去,将她从裴楚的怀里抱出来。她的脸上挂满了泪珠,面色苍白几近透明,整个人连呼吸都快停止了一般。
“医生!”他抱起她快步往病房走去。
浔音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那种强烈的痛让她仿佛在下一秒就要死去。
“宜修……”
声音轻不可闻,谢宜修却听在了,哑着嗓子回应:“我在,你别怕,我就在这里。”
“对不起……”
紧紧地抱着她,谢宜修的双手可以感受到她的颤抖,和那深深的不安和恐惧,他只觉得心脏绞起阵阵的痛,牙关紧咬,几乎要将一口牙尽数咬碎。
“说什么傻话。”
“别相信他……”剧痛再次袭来,浔音终于在灭顶的痛苦中失去了意识。
谢宜修正走到病房门口,感觉到怀里的人已经昏迷过去脚步顿了一下,喉咙发涩,抱着她久久没有动作。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微弱的呼喊,“宜修……”
转头,是云溱站在病房门口,没有穿他记忆中熟悉的红裙,而是淡蓝色的病号服,金色长发垂在身后,脚上没有穿鞋,露出雪白的双脚,正不安惊疑地看着他和浔音,“出什么事了?”
谢宜修怔了几秒,然后避开她的视线,默默抱着浔音走进了病房。
宁朔和楚河跟着谢宜修匆匆赶过来,正好看见了这一幕。
朝云溱的方向望了一眼,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受伤,宁朔有些不忍但也不好多解释,只是走过去温声道:“云溱小姐,我送你回病房吧,你这样赤脚会受凉的。”
云溱却是怔怔地望着谢宜修身影消失的那个房间,许久才扯了一个比哭还让人觉得难过的笑来,“好。”
她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病房。
……
医生正在病房里做检查,谢宜修退了出来,看见裴楚还站在刚才走廊尽头的地方。
想起里面昏迷不醒的浔音,谢宜修的脸色沉得吓人,脚步一迈就要往前走。宁朔送了云溱回去一出来又看见这样的情况,立刻追过去拦住了他,说话还喘着粗气,“你……你别冲动啊,有话好好说。”
“放开。”
他沉着声音,语气冷得像是结了冰渣子,宁朔还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的神态,一时被吓到,下意识就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