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他们生下了那个亲生儿子之后。
毛思平为了博得二人关注,故意犯了个大错。
但没想到,这次父母不再帮他了,而是把他送进了工读学校。
在学校是被人欺负。
回到家是冷冰冰的屋子和失踪的父母。
毛茂变了。
他不再祈求父母的关照,他要自己打下一片天地。
那些曾经看过的电影对他影响很大。
他也希望能有一群道上的兄弟,和他们每天喝酒吃肉,好不潇洒。
但他不会笼络人心,父母从没教过他如何和另外一个人建立关系。
他只能用自己的手段。
于是渐渐地,就成了现在这样。
毛茂讲完,乔翼桥也长叹一口气。
“他们现在怎么样?”毛茂故作轻松道,“这应该对他们事业打击很大吧,他们给我请律师了吗?什么时候来看我?”
乔翼桥想了半晌,还是决定对他说出实情:“你父母和弟弟已经出国了。”
毛茂眼中的光线瞬间黯淡了。
“我不应该恨他们的,对吗,如果我不是被他们领养了,可能一直过着吃不起饭的日子,”毛茂的神色突然变得狠戾,“但我又很恨他们,如果不是他们给了我这样的生活,我也许不会这么……不知足。”
乔翼桥不知道如何安慰他,也只能沉默。
“我很可怜吧。”毛茂笑着问。
乔翼桥还是那句话:“世界上可怜的人多了,也不是人人都进监狱了。”
“是啊,不是人人都像我这样。你知道吗,我一开始欺负他们的时候,心里还有纠结和波动,”毛茂摇头,“但后来,我竟然很享受,我享受那种欺负人的感觉,我享受自己的‘恶’,我真的没发觉自己渐渐就变成这样了,那种权利是会吞噬一个人的。”
“有很多人其实我没必要去欺负他,他们也没做错什么,但我就是想狠狠欺负他,让他们都服我。”毛茂忽然哭了,“我原本……原本不是这样的一个人。”
乔翼桥看向站在一旁的苏朗。
“我也觉得是,”苏朗说道,“我起先觉得自己是在演戏,但欺负那些曾经欺负过我的人真的很爽……”
他原本受到的那些欺负,也许也是来自这样的心态。
有了这样的经历,今天过后,他就不会再觉得,那些都是自己的问题了。
“你在拍电影是吧,我希望你能把有我的镜头都好好发出去,”毛茂眼神渐渐坚定,“让我的脸一直被钉在耻辱柱上,让别人一看到我的脸,就想到毛思平和周梅,我已经十八岁了,他们不再对我有义务,我的事,也没必要经过他们同意了。”
乔翼桥点头:“好。”
然后他又补了一句:“回头我会把合同送过来,这部电影未来的收益也有你一份,有朝一日,如果你后悔了,我随时把这电影删掉,或者打码处理。”
毛茂:“你人还……挺好的。你这样的人在娱乐圈活得下去吗?”
“我尽量。”乔翼桥笑道。
三人又聊了几句。
乔翼桥和苏朗打算就这样离开了。
“对了,明自钦,”毛茂最后笑了一下,“他……你们要多注意。”
乔翼桥回头:“我知道。”
出了看守所的门,乔翼桥不免觉得有些悲哀。
为毛茂变成这样悲哀,为他们费了这么大力气才把毛茂抓到悲哀。
如果不是在社会实验中,如果没有明自钦的卧底,如果没有乔翼桥教他如何一个个策反,如果没有这么多摄像头记录下来的间接证据。
他们真的能抓到毛茂吗?
乔翼桥不愿再细想。
因为这场实验还远没有结束。
……
两周过后,这一场风波也渐渐平息。
整个拍摄也进入了尾声。
乔翼桥觉得是时候找明自钦谈一谈了。
二人在学校二楼的废弃小房间里见面。
“你还记得那天最后,你让小弟们上吗?”乔翼桥的语气是罕见的严肃,“你知不知道,如果他们真的上了,会有怎么样的后果?”
这件事,乔翼桥一直很后怕。
如果那些人真的上了,毛茂不知道会伤成什么样子。
“我……我当时没想太多,”明自钦为自己辩解,“只觉得要不把他眼镜拿过来,就全完了。”
“那你这两周都在想什么?”乔翼桥依旧严厉,“我以为你会把大家解散,然后好好学习,但你为什么不写作业也不听讲,每天和他们一起喝酒?”
明自钦不好意思地笑笑:“这不都是假的吗?”
“但学习是真的!”乔翼桥说道,“我知道你以后想做演员,但学习是最基本的事,不学习怎么看得懂剧本,怎么领会表演呢?你是不是太沉迷现在的角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