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杏被圈在清瘦宽阔的怀里,眼睁睁地看着来人朝那魔修迫不及待的后背,狠狠就是一脚!
“哎哟我操!谁?!”
那魔修顿时大声惨叫起来,在地上狗爬似的滚了两截路,一头栽倒。他是脸着地,剩下那半颗门牙也摔掉了,满嘴的血,骂骂咧咧地抬起头。
看清了来人,他惊悚道:“太太太……”
“——太子殿下?!”
铃杏愣愣地抬眸,入目的是少年紧绷得清晰分明的下颔线,精致如玉的喉结突出,软而薄红的唇抿得发白,稍显些许强压着怒气的冷硬。他秀气的眉压着眼时,狭长的凤眸便勾勒出几分凌厉。
司见月很少这般动怒。
甚至是被铃杏威胁着要和离的时候,他也是神色淡淡,仿佛早已习惯了铃杏的任性妄为。
可现在,他好像真的快要气死了。
铃杏没想到地上这个倒霉蛋这么有用,还没等混进穴里呢,就把目标的那条蛇引出来了。铃杏抓紧了司见月的玄色衣襟,又往他身上靠了靠。
司见月垂下眸,冷冷瞥来一眼,伸手拎着铃杏的后衣领从怀里扯出来,然后拉开了些距离。
“太、太子殿下,是属下有眼无珠,属下罪该万死,竟不知这原来是您的人啊。我我我……”那魔修紧张得嘴都瓢了,没了门牙说话也漏风。
“闭嘴。”司见月厉声打断。
是以告饶都没机会了,司见月眸若寒星,红瞳凶戾,神情冷得似要将人冰冻三尺。他抬起骨节分明的手,那魔修的脖颈立即被凌空握住,只稍稍使了些力,后者便惨叫着口吐鲜血,目眦欲裂。
司见月轻易就掐断了他的脖颈。
这一幕对修士来说其实不算很血腥,却还是分外残忍的,对上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铃杏略显慌乱地别开了视线——她知道,她是杀人帮凶。
尽管是这魔修罪有应得,死有余辜,就凭他做过的那些肮脏事都够他投几回畜牲道了。但他并没有对铃杏造成过实际性的伤害,却因她而死,肯定会种下因果,铃杏很在意这世间的因果轮回。
司见月垂在身侧的手还滴着血,从冷白的指尖顺势往下落,而那只手刚刚才不是很轻柔地揽在铃杏的腰间。他微微偏眸,脸色臭得十分可以。
“季铃杏,你非要气死我才甘心是吗?”司见月的眼神也可怕,仿佛恨不得将她碎尸拆骨。
铃杏哑口无言。
她有些局促,不知该怎么开口。
司见月肯定知道铃杏跑来魔域是找他的,这毋庸置疑,只不过方式不是很正经,还好死不死,刚巧让他给瞧见了。铃杏寻思着赶紧的找个补。
于是便道:“我想你了。”
司见月闻言一凝,侧首望来,冷淡寡然的凤眸泛起些微涟漪,却深浓地蕴出危险的意味。他像是在警告铃杏:要是还敢骗我,掐死你信不信。
“我说真的,我想你想得都睡不着觉,天底下再找不到比你更会暖被窝的男人了。”铃杏发表着她真挚的表白,虽然她好像不怎么会表白。司见月听完脸更臭了,她又忙道:“我梦到你了。”
“……”司见月顿了顿,“继续说。”
见他松动,铃杏小心翼翼地凑近了些,拽住他质感冰凉得像玉石般的手,完全不在意那上面还沾着脏污的血。铃杏说:“我这段时日自我反省,确实是我太没良心,对你不好,让你受苦了。”
司见月不悦地蹙了下眉,想要挣脱,却又没用多少力,好像挣脱不开似的。他便没再管,还是很不高兴的样子,道:“……说你的那个梦。”
“哦,我梦到外面下雪了,然后你又一个人偷偷跟着我,接着突然出现把我抱住……”
“谁偷偷跟着你了?”
司见月脸色骤沉,抵死不认:“别自作多情了好吗,谁要偷偷跟着你了,你做梦。”
铃杏摊手道:“是在做梦啊。”
司见月一下子抿紧唇,不说话了。回想着自己是抹掉了铃杏的记忆没错啊,她怎么还记得?
“别生气嘛,我还没说完呢。”铃杏眉眼弯弯地挠了挠他的手心,“梦里你抱着我,你说你其实也很想我,只是怕我对你不好,所以躲着我。”
这本来是句甜蜜的好话,司见月却并没有丝毫动容,反之更冷漠了。铃杏便知又说错话了,反应很快地把话倒转来说,补道:“好吧,你一点儿也不想我,你还恨我。是我太想你了,所以我才跑来魔域找你,我是真心想和你好好过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