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杏后来才知道,这是原著的女频定律。
情感升温,必有山洞过夜。
虽然他们好像已经不需要升温了,毕竟司见月喜欢倒贴和舔人,你一个平A,他可能大招全交。
铃杏找来了些树枝,把洞口掩好,然后回到司见月的旁边坐下。夜幕拉下,两眼就是一抹黑。
司见月气弱无力地倚着岩壁,肩头、胸腹间的伤口仍在不断流血,他似是累极,闭着眼睛一声也不吭。铃杏看不见他的情况,便想着先把火生了。
那么问题来了。
季大小姐不会钻木取火。
关于这个老祖先流传下来的智慧,铃杏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她拿干燥的草和木使劲儿摩擦了老半天,火星子冒了有半点,但也仅有半点。
铃杏本就不是那种有耐心的人,摩擦了老半天没点着,很快便崩溃地放弃了,“什么鬼啊!”
“鬼啊…鬼啊……”
她的回音响彻了整个山洞。
铃杏:“……”
司见月被她吵醒了,低咳了几声,喘息着睁开了眼。似乎意识到铃杏想做什么,他抬起手,轻轻地扯了下铃杏的裙角,铃杏皱着眉道:“作甚?”
司见月不答,只是扯她。
铃杏不耐地说,“别闹,我生火呢。”
“咳咳!我…我有……”司见月有些急了,他用力扯着铃杏的裙角,可他说不出话来,身子往前一倾倒在地上又开始咳血,手在腰际摸索着什么。
铃杏被他突然撕心裂肺的咳嗽给惊着了,忙退了回来,一把将他捞进怀里,“你有什么?”
司见月喘了会儿说,“火、火折子。”
铃杏一愣,怒道:“有这玩意儿不早说?”
司见月委委屈屈,“你……没理我。”
“在哪?”
“衣服里……”司见月其实也记不太清了,神色恹恹地趴在她怀里,“你…你帮我……找。”
铃杏把手探进他的衣服,不小心触碰到了他胸腹间的伤口,指尖轻擦而过。司见月浑身颤抖,却咬牙忍下,无声无息地任她在身上胡乱摸索。
好在铃杏迅速地找出了火折子,好歹是把火给生起来了,火光顿时将这方狭窄的山洞给照亮了。
铃杏终于看清了司见月现在的模样,怀里少年脸色惨白如纸,额前几缕乌发被冷汗湿透,唇边都是发黑的血,凤眸半阖,安安静静地趴在她腿上。
铃杏擦了下他的唇边,像被攥住了呼吸,轻声问他,“你的血……为什么是黑色的,你中毒了?”
司见月顿了下,闷闷地嗯了声。
“混蛋。”铃杏声音都抖了,“为什么不说?”
司见月哀切地望着她,轻轻摇了摇头,仿佛在说已经没有用啦,就让我最后再陪陪你吧,好吗?
“我会救你的,我救得了你一次,也救得了你第二次、第三次!你的命是我的,没我的允许,谁准你去死了?不准死,听到没有!”铃杏利落地撕了裙子,借着火光,简易包扎了下他的伤口。
司见月乖乖配合,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眸底漾着一圈圈温柔的涟漪,她一看来,便弯着眸笑。
他越是这般,铃杏越想哭。
铃杏骂他,“笑什么,都快死了还笑。”
血好像止住了,红色的布条从他胸腹缠上一侧肩膀,勾勒出他薄而劲瘦的腰身,衬得他乌黑的长发与苍白的肌肤之间对比更为强烈,让他看上去竟有种奇异而瑰丽的非人感,像被人束缚住的困兽。
司见月用脸颊去小心地蹭着她的手,微凉的唇吻在她掌心,舔舐她掌心的擦伤,“铃杏……”
铃杏被他舔得有点疼,那里是用砖块把凌九砸晕的时候擦到的,后知后觉地才觉得疼。但看司见月浑身上下都是伤,自己就破了这么个小口,喊疼多丢脸啊,于是也没抽开手,道:“怎么了?”
“喜欢。”
司见月努力向她靠近,又蹭着她的锁骨。少年那高大颀长的身子缩成小小一团,委曲求全地窝进了她怀里,紧贴着她,轻声道:“喜欢你关心我。”
铃杏想骂,也骂不出口了。
外面果然下起了大雨,雨势滂沱,一时半会儿是出不去了。入秋的傍晚多少凉了些,地上那点火取不到什么暖,但怀里的司见月发着高热,像个活暖炉似的,铃杏就这么抱着他,也有些昏昏欲睡。
“等雨停了,我就带你出去。”铃杏强打着精神碎碎念,一直在他耳边说话,安慰他也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