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骞便接着问下去,“我符合你的幻想吗?”
程铄学陆淮骞也卖起了关子。
他故意上下来回地,打量起陆淮骞来,后者配合地挺了挺胸膛,终于放弃他攲斜的、吊儿郎当的站姿,站得端正了些。
半晌后,程铄唇瓣微动,“完全——”
陆淮骞抢答,“符合!”
“不符。”
陆淮骞微微眯眼,“哪里不符合,说来听听?”
程铄迟疑道:“我实话实说,你不会生气吧?”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陆淮骞不以为意地笑了声,“我除了喜欢吃醋之外,人还是很随和、很温柔好不好?”
只除了记仇是真的很记仇,他省略了这半句话没说。
“主要我,从来没想过,找一个比我大八岁的男朋友。”
“为什么?”
“我觉得年龄差别太大的恋爱,很容易不平等,因为双方的阅历悬殊,我想找个男朋友,而不是找个爹,我还挺讨厌别人说教的。”
程铄顿了顿,“不过,你打破了我的偏见,不平等与爹味,我从来没有在你身上感受到过,希望你能继续保持。”
陆淮骞眼睛一亮,“难得听到你夸我。”
程铄咳了声,“陈,陈述事实而已。”
“可能因为你平日里说话做事总是不着调、不正经的,所以显得很——”他原想说幼稚,又觉得这词有贬义的意味,临时改口道,“不老成。”
谁想陆淮骞简直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想说我幼稚是吧?”
他很自然地接受了这个评价,陆淮骞笑盈盈地说:“你不懂,幼稚也是保持年轻的一种方式。”
“刚刚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我们简直太般配了,你看,你是心理比年龄成熟,我是心理比年龄幼稚,我们的实际年龄虽然跨越了八年,但我们在心理上的平等的,你不是要追求平等的恋爱吗?”
难得在闲暇里,能听陆淮骞正经地说一长串话,神色有几分认真,程铄一怔,确实是这样,但他总是嘴硬,“般不般配,还得以后慢慢验证。”
“好啊。”陆淮骞说,“我非常有自信。”
这是程铄第一次,在没有突发事件触发的情况下,尝试挑捡出心里话和陆淮骞说,所以他没有经验,陆淮骞说可以畅所欲言,他就完全相信了,彻底忘记老狐狸生性爱骗人这回事。
陆淮骞的记性也真是好,上了床,又把他说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讨回来。
所以有的时候程铄强烈怀疑陆淮骞可能有记仇的小本子,上面全是自己的语录。
比赛告一段落,五一忙完了外出写生,本来应该出去玩了吧,结果并没有。
生活嘛,总是爱捉弄人,忙完这阵,还有下阵,忙完程铄,还有老陆,总是有忙不完的事情。
装修好的酒吧重新营业,陆淮骞办了相应的宣传活动。
这些天的客流量很大,程铄免费帮忙打下手,是他主动提出不要给兼职费的,他觉得从男朋友那里打零工赚钱,太奇怪了,也就是从那一刻起,他彻底沦为了免费劳动力,后来,他偶尔会调侃几句,说陆淮骞是黑心资本家,压榨员工之类的。
那边等陆淮骞忙完酒吧重营业,这边程铄又接到了商稿。
商稿结束,日子一晃都到了六月,大学生闻风丧胆的期末月,作业是一幅又一幅画,一篇又一篇论文,一个又一个小组PPT,就算挤出时间外出游玩,玩起来都不够尽兴的,程铄说还是等期末考试结束吧,暑假放肆地,大玩特玩。
陆淮骞表示他尊重程铄的想法。
六月,对程铄来说还是很快,因为忙碌,对陆淮骞来说,就是盼星星盼月亮,眼巴巴盼着它快快结束的状态。
期末考试结束那天,艳阳天,陆淮骞开豪车去校门口接程铄,他上身复古花衬衫,黑色中裤,精致的鼻梁上再加一副墨镜,要多装B就有多装B,妥妥人群焦点的存在。
程铄的书包挂在单肩上,坐上副驾驶,系好安全带,开始摇手里的冰雪碧,摇了摇,瓶盖打开一个口,把气放了,再继续摇。
陆淮骞觉得好笑,“你在干什么?”
轿车开始向前行驶,程铄摇得认真,“我不喜欢喝汽水里的汽。”
陆淮骞哈哈大笑,“那你为什么不买没有汽的饮料?”
“宿舍楼下的贩卖机品种有限,没有汽的雪碧,我很喜欢。”
“看来你喜欢柠檬味的饮品,我以后可以给你调柠檬味的无酒精,我正好打算上一款新的无酒精鸡尾酒,里面会加柠檬汁,到时候还得请你帮忙尝一尝。”
“没问题。”语罢,程铄又用力地摇了摇雪碧瓶,瓶中卷出一股龙卷风,“我想起我们高中的时候,课间,一群人围在一起,一手抓瓶头,一手抓瓶底,摇一下,看谁的‘龙卷风’维持的最长,有够无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