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能打开的门,我们就进去。”张树春在后面说道。
我一时慌了神,在黑暗的陌生环境很难分辨出东西的具体位置,我顺着墙面一路摸过去。我以为这里所有的门都跟我醒来的那间屋子一样的,从外面锁死的。结果连续推了好几扇门都是从里面锁死的。背后传来东西轰然倒塌的声音,那些蝴蝶应该是冲破了那扇门,正往我们这个方向来。
我急了顾不得那么多,往门上勐踹一脚,哐啷一声,门居然开了。浪子以为我撞到墙了,忙喊道,“你小心点,门开不了就不要再去推了。”
“快进来。”我站门口拉住前进的浪子。
好在宿舍的门都是铁皮包住的,我们进去后不到一分钟走廊里传来翅膀扑棱着墙面的声音,由远到近,接着门被撞击的嘭嘭直响。
我不知道浪子在房间的哪个角落,便压低声音道,“浪子,你在哪?”
“在你身后。”浪子的声音在我脑后响起,我被他吓了一跳,“要死了你,站我身后。”
浪子没回话,而是拉住我的手臂,道“让我站你身后,我怕黑”我看不到浪子的表情,他怕黑我还是第一次听他说。浪子这话里分明有话,他大概意思是我们要保持警惕,以防被人暗中偷袭。
我道,“你怕什么黑,矫情。”
浪子回我,“注意听外面的动静,别给它们闯进来了。”
我点点头,又想起浪子看不到,只好专注着听外面的声音,三个人在黑暗中谁也没再说话。门被撞的一直震动,浪子忽然说道,“还是第一次被动物吓得四下乱窜,丢人呀”
“要不要捉一只看看?”我有些好奇这些嗜血蝴蝶长什么样?
浪子忙道,“你是活够了,还是想弄死我好继承我的财产?”
“说什么呢,难道你不想看看?”
“不想,蝴蝶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浪子既然不想,我也不敢去冒这个险,毕竟浪子的命比我值钱。身后的撞击力越来越大,我和浪子有点吃不消,我对着黑暗中喊道“张教授,能来帮帮我们吗?”黑暗中无人回答。这张树春从进屋后就没了声响,他在干嘛呢?
浪子闷着声音道,“别叫了,他晕了。”
“怎么突然之间就晕了?”
“我弄的。”
“你弄晕他干嘛呀?”
“怕他使诈,这老头心肠没你想的那么好。”
“我知道。”我想起之前找虫蛹的时候,明知叶子下有东西却不提醒我,这人人品确实不行。不过浪子这把人弄晕又不伤人的手法让我觉得很意外,他从没在我面前露过。程仡也有这么一手,他俩谁教的谁?我觉得浪子跟程仡学的几率要大些,不然他早就憋不住,拿我开刀了。
“那你就还撑得住吗?”
浪子道,“只要门不破。”
我俩咬牙撑着门许久,也不知道时间,只感觉外面的力度小了许多。浪子力气一松,人瘫坐在地,我也气喘吁吁,又不敢完全松懈,仍旧苦撑着。
浪子伸手把我往下拉,本来就没了力气,人整个瘫在地上“蝴蝶要是闯进来怎么办?”
“它们要是不走,我们也撑不住的,趁现在他们也累了,我们喘口气。”
我们背靠着门休息了一会儿后,门外的力度越来越小,最后竟一点声音也没有了,浪子叹道,“终于走了。”
我把耳朵贴在门上,足足等了好几分钟,我舒口气,终于逃过一劫。
“它们走了我们出去看看?”
浪子不同意,“你少折腾,这里安全我们就在这待到天亮,要是一出去又把它们引来,那真的会死翘翘。
我不再说话,浪子似乎睡着了一样,只听见他沉重的唿吸声,我平静下来,不知不觉也睡着了,睡得有些沉但并不安稳,做了许多零零碎碎的梦。
这么睡了一下,醒来后,精神恢复的很好,却感觉身体沉重的如灌了铅一样,大概这两天连续奔波没有得到充分的休息。
我不知道浪子醒着还是睡着,屋子仍旧黑的不见五指,看样子离天亮还有一段距离,我此刻很精神,不可能再次入睡,睁着眼望着黑洞洞的房间发呆,脑袋里一片空白。
“在想什么?”浪子打破屋里的寂静,开口问道。
“你没睡着呀”
“醒了”
“哦,再睡一会吧,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呢。”
“嗯。”屋内再次安静下来,安静的环境下,听力是十分敏锐的,我忽然听到一些窸窸窣窣物品翻动的声音,开始我以为自己幻听了,便侧耳听了好一会,声音是真的存在。我本放松的精神,一下又紧绷了起来,用手碰了下浪子,“浪子,你听没听到什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