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乔清说,顿了顿,又嘱咐道,“一会儿你站旁边等我。”
克兰的房门依旧紧闭,乔清扣了扣门:“克兰?”
没有回应。
乔清试探着去拧门把手,却没拧动,门被反锁了。
“去拿芯片卡过来。”他对小A说,一边加大了声音叫道,“克兰,开门。”
“……乔……”里面含糊的传来声音,“别进……我……不舒服……”
“克兰?”乔清下意识地又去拧门把,“你怎么了?”
里面没有再回应,好在小A很快送来了开门用的芯片卡,乔清刷卡后推开门,里面一片漆黑,好似某种蛰伏的猛兽的黑暗密林。
乔清从没来过克兰的房间,不太熟练地摸索着墙开了灯,房间里却空空如也。
他登时一愣,几步走进去,“克兰?”
最终在床边的角落发现了蜷成一团的克兰,再走近些,才发现他怀里还抱着一株青刺海棠。像是从盆栽里拔出来的,根系带着泥土洒了一身。
乔清下意识地就说:“你又乱碰将军的花——”
克兰原本把脸埋在手臂里,跟一朵蘑菇长在墙角似的,只能看见头顶的发旋儿。听乔清这么说,顿时一僵,抬眼朝他看来。一双眼睛隐隐泛着金色,但又不完全是转化后的兽瞳,眼白处布满血丝,看着格外凄惨可怜。
于是乔清后知后觉地感到些尴尬,克兰正不舒服,他一开口就关心一株花似乎也是……不太好。
乔清眼神游移地干咳一声,走到他面前蹲下来,“你怎么了?”
只是他一走近,克兰便肉眼可见地躁动起来,他攥紧了怀里的花,本想强撑着说“没什么”,但一张口却再也忍不住,压抑着喘息叫他:“小乔……”
乔清怔愣片刻,然后才像是反应过来,迟疑着道:“你,易感期到了?”
“没有,没有,它……我不知道……”克兰痛苦地低声喃喃,他抱着花倒在地上,颠三倒四地说着,“可能是提前了……可我,抑制剂我喝了,可是……没有用……”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却像是被什么引诱着似的往前挪了挪,将额头贴上乔清搭在膝盖上的指尖。然后就像是得到了某种精神上的安抚,整个人都奇异地熨帖了下来,大狗似的贴着他的手磨蹭。
暴躁又温驯。
乔清感到新鲜,他俯视着克兰,翻过手,手指轻轻抚过他的面颊。
“是易感期?”他问。
“或许,但是……和之前的,都不一样……”克兰没什么力气地低声说,顺着乔清的力道仰头看向他,混沌与迷乱很快占据了他的神志,“抑制剂,我喝了三瓶了,可是……没办法,太强烈了……可能是,可能是因为,置换剂……”
面颊上柔软的触感让克兰忍不住战栗,说着说着又开始走神,他偏头去寻觅乔清的手,呼吸灼热如同燃烧的烈焰。
“那怎么办?”乔清小声问他。他收回手,但克兰又很快贴了上来,将脑袋抵在他的手背上,仿佛仅仅是和他倚靠着就能够减轻痛苦。
通常来说,雌虫的易感期虽然会有异常反应,但不至于这么严重,依靠抑制剂可以控制,意志坚强的也足以忍耐。只是如果雌虫的易感期得不到抚慰,时间一长便会破坏其脆弱的中枢神经和精神识海。虽然克兰目前仅是第一次易感期失控,可他这次反应如此激烈,谁也说不好会对身体造成什么程度的损伤。
而除了抑制剂以外,要缓解易感期的负面影响,那就只剩下标记一条路了。
更直白地说,就是交.配。
克兰撑着地板直起身,雄虫正睁圆了眼睛看他,像是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害怕,后背紧紧地抵着床沿。
“小乔……”克兰轻声叫他的名字,他靠过去,慢慢贴近,和他鼻尖相抵,青刺海棠绵软甜蜜的香味瞬间攫取了所有的神经,克兰再也忍不住,将嘴唇贴上去。
“克兰——”
高大的雌虫应声退开了些,一贯娇气的小殿下似是吓坏了,断断续续地说:“我我我——你别、我去找庄元青来——”
“那我可能会杀了他。”雌虫声音温柔地说,“我谁也不要。”
他看着乔清,一字一句:“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虫族中一直流传着一种“精神标记”的说法,说的是雄虫对于雌虫的标记不仅在于□□,也在于精神,二者可能独立也可能分开。被精神标记后的雌虫很难再接受其他雄虫,甚至会暴起伤人,这样的例子不在少数。
当然,在乔清看来,所谓的“精神标记”,换个说法的话,或许可以把它叫做是爱。只不过较之普通人类,这种情绪对于雌虫来说可能放大了无数倍,反向作用到身体与精神,让他们对其他雄虫产生强烈抵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