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清当局者迷,也好奇局外人的看法,感兴趣地凑过去道:“是什么,你说说。”
“格式不一样。”
乔清:“……嗯?”
“你的格式是,工地情人.avi——嘿!打人不打脸!”周墨反应飞快地往后一跳避开他的手,在乔清没好气地瞪完他之后又笑嘻嘻地凑上前,“好了,不开玩笑了,说正事儿。”
他总是善于拿捏这个微妙的氛围,即便是带颜色的玩笑也不显什么别的异样心思和冒犯,就像是兄弟之间互相调侃一样。乔清看他一眼,将烟头摁灭在地上,“什么事?”
“魏廷。”周墨说,“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
“哈,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周墨撇撇嘴,“要我说,咱们就该有仇报仇——”
“嗯……”乔清说,“你看着办吧,别太过火就行。”
“别太过火?”周墨冷嗤,“他当时要是也有这个觉悟该多好。”
“做明星嘛。”乔清笑笑,“不是在黑别人就是在被黑,看开点。”
但周墨是不可能看开的,其实要怎么做他已经决定了,这次不过是象征性地问问乔清罢了,毕竟怎么说也算是当事人。
“不过话说回来。”乔清说,“你没告诉过他我和向景鸿结婚了?”
周墨意外地看他一眼,“我怎么会无缘无故和他说这个。”
乔清:“……”
也是,周墨不会说,其他人就更不会主动提起了,何况他们本来就不把魏廷当回事儿。再说,即便魏廷知道了也未必就不会这么做,毕竟——八卦爆料而已,谁在意真假呢。所谓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多得是当事人澄清后吃瓜群众依旧相信自己选择相信的。更何况在外人看来向景鸿的关系和乔清非常一般,也许他不愿意公开也说不定,魏廷冒这个险实属正常。
不一会儿导演又在喊人了,乔清起身,周墨也跟他一起站起来,拍拍他的肩道:“行了,你去忙吧,我也走了。”
“好。”
周墨走得干脆,乔清也很快回到片场。
但他不知道的是,周墨在他离开后又折返了回来,站在远处默默地看了他许久。他现在已经学聪明了,不再去纠结和乔清的以后。就像他说的那样——以后的事儿怎么样谁又说得准呢,左右不过这几年的事,他不纠结,他等。
他等得起。
***
乔清联系了工地上的威哥,有偿地去他家待个几天。威哥是一家四口,自己在工地上打零工,老婆之前在工厂做事,不小心被机器绞了手,索性待在家里照顾瘫痪中风的老父亲,一边做点零工挣点钱。威哥有一儿一女,大儿子28岁,小女儿九岁。本来正是儿子能够赚钱改善家里情况的年纪,却不幸患上了强直性脊柱炎,还不到20岁时就开始频繁腿痛,走路也一瘸一拐的。家里没文化,不知道是病,加之儿子也不想再多花钱,便一直这样拖延下去,慢慢的,腿变得不能动弹,驼背也越来越严重,整个人几近90度折叠,彻底无法工作,只得在家帮母亲做事。所以一家人才生活得如此拮据,因为威哥的工资不仅要负担一家人生活,还要攒钱给儿子治病、供女儿读书。
威哥一家生活在离市区很远的郊区的某个集装箱里,冬冷夏热,地方也不宽敞。所以乔清到晚上便回家休息,毕竟威哥家还有个小女儿,地方又窄,他住着也不方便。白天时乔清有时候待在家帮威嫂做手工活儿,就是穿个像弹簧一样的零件,把两个钩子钩住后握着将它扣住往里塞,需要些力气。威嫂伤了手做得慢,大儿子在一旁帮她,乔清也跟着盘腿坐在地上穿零件,威嫂很不好意思:“你别做这个噻,伤手,等一下手痛、手腕痛哇。”
“没事儿。”乔清笑笑,“我力气大,不碍事。”
他不是没过过苦日子,乔清还记得他有一次穿越到古代,说是生不逢时也不为过,他跟着难民徒步走了好几天的路才进城,跟着他们一起啃树皮摘果子,从地里挖虫子、抓蝉来烤了吃。工地活儿他也干过,扛过沙袋挑过板砖,所以乔清当初便以为自己能胜任得了这个角色。只是正如导演说的那样,这些苦日子确实都过不长,他总能凭借实力和运气东山再起,困难终究没能压垮他。
有的时候,乔清也会跟威哥去工地做事儿,但都是一些简单的体力活,难的他做不来,高空的项目工头也不敢让他做。下了班后就开上自己的车和威哥一起跑出租,然后拿着赚到的钱请威哥一家吃顿好的,喝上几两白酒,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