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知道。”
许铖微弯腰,用指腹擦掉她眼角的泪,神情桀骜,目光却异常温柔。
“所以我来动手。”
从那以后,再也没人欺负过于笙。
于笙没有背叛师门,却依然得到了大家的畏惧,因为在她的身后,总有那么一个吊儿郎当的少年在。
他还是会用那张毒舌的嘴损于笙。
但有且只有他能损。
那时的许铖在想什么呢,或许是在拿下最高冠军的那天,向于笙表白吧。
毕竟他天赋极高,实力出众,游泳项目得到的成绩同辈中无人可及,成名只是时间问题,没人觉得他会失败。
只因为他是许铖。
梦境的画面暂停于此,突然间变得扭曲起来。
让一切发生变化的事究竟是什么呢?
大概是天之骄子坠落进泥潭中,然后,再也没爬起来。
那一年,许铖被人陷害吃了禁药,遭终身禁赛。
后来,他背着公文包去上了班,于笙再也没有见他像从前那样笑过。
……
“于笙,醒醒。”
“我们要想办法离开这里。”
眼前的场景逐渐模糊,变成了黑色,一道呼唤声隐隐约约地传来,落入了于笙的耳朵里。
意识逐渐回归,她后颈一阵酸疼,缓缓睁开了双眼。
面前是一片蓝色。
于笙的视线对焦,看清了这片蓝色是什么东西——她在帐篷里,不知道是谁的蓝色帐篷里。
“你醒了。”
于笙反应了半拍,才迟钝地扭头看去,云川手脚被绑了起来,正在旁边坐着看她。
她眨眨眼,动了动手臂,果然,她也被绑了起来。
晕倒前的记忆涌现,方景柏,不,是许铖攻击了她,用手刀将她打晕。
于笙有点恍惚,她竟然真的接受了方景柏就是许铖的事实。
“对不起。”云川冷不丁蹦出了三个字。
他没说为什么道歉,于笙却很清楚原因。
“……我之前欠你一个人情。”于笙垂下眼帘,“现在扯平了。”
云川想说之前的事是他自愿的,不需要她还什么人情,可话到嘴边,却自动转换到了别的话题。
“你昏迷以后,方景柏把营地的人都绑了起来,两两一个扔进了帐篷里,估计是两个人关在一起方便看管,只有一个人没被绑……是石永年。”
云川停了停:“石永年是方景柏的人。”
于笙没吱声,她猜到了。
跟于笙简单解释了一下现在的情况,云川又问:“你有什么主意吗?”
于笙沉默了会,摇摇头:“我打不过他。”
许铖能控制住营地里所有人并不奇怪,他的身手在于笙之上,连于笙都能做到的事情,他不可能做不到。
知道藏在幕后的那个人就是许铖后,于笙突然没了斗志。
就好像一切的努力都变成了泡沫,化为了乌有。
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还能做什么。
云川见于笙垂头丧气地,刚想说话,帐篷就突然被人拉开。
石永年探头进来,看向于笙,声音没什么温度。
“于笙,你跟我出来一下。”
于笙突然很想笑,她只觉得这些人演技实在太好了,脸皮也实在太厚了,许铖演另个人演的天衣无缝,石永年崩溃边缘还不忘撒谎陷害云川。
太他妈可笑了,不是吗。
“石永年。”于笙静静地看着他,声音很轻,“肖萌萌没说错,你真的是个贱人。”
石永年身形一顿。
然后他的脸肉眼可见的开始涨红。
于笙很少骂人,更没骂过贱人这种词,可在今天,她骂了石永年两次,好像全部的脏话都用在了他身上,被这种人骂的时候,和被肖萌萌那种把贱人挂在嘴边的人骂是不同的感觉。
被肖萌萌骂的时候,石永年只觉得这是个语气助词。
被于笙骂的时候,石永年觉得自己真的是个贱人。
他咬了咬唇,深呼吸一口:“我没有办法,是方景柏胁迫我的。”
于笙嗤笑一声:“难道他没给你好处吗?”
看到石永年突变的脸色,于笙知道自己猜中了,她满眼讽刺:“让我想想,好处应该就是金子吧?他许诺会分给你金子?”
石永年无言了会,突然恶狠狠地看她:“对,他答应会分给我金子,怎么了?我做错了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石永年恼羞成怒,于笙只觉得他这副样子可笑至极:“都混了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是那么天真,他为了金子都能杀人,难道还会分给你金子?你少做点梦吧,别弄丢自己的小命才好!”
“于笙!”石永年怒视她,“你现在是被绑着的人,最好少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如果不是我秦山早就死了!我撑破天也就下过两次迷药——”